“阿虚,这是甚么鸟?”杜若指着那鸟儿问道。
子虚把酒杯中的酒往外一洒。那杯酒顿时化成一股清泉。不孝鸟的俩头瞥见了,争相去接饮,哪另有先前缠绵的模样。子虚叹道:“不怪世人讲‘伉俪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二人生而为鸟,比翼双飞,也算可贵,现在竟抵不上一杯净水。”
她听到白素贞被法海镇在雷锋塔下,不由泪水涟涟。听到白状元祭塔救母,却又感慨:“人间男人都靠不住,还是养儿子好。”向小和尚道:“等你长大了,可不要忘了你娘我。”
子虚指指那兀自扑腾啼叫的不孝鸟:“送你一件羽氅,可避水火。”
玄荆跟在子虚前面,忍不住多向那圈中看了几眼。可惜只见流光,别的甚么也看不见。
杜若和明觉齐齐望向她。
子虚道:“所言不错。”
子虚见他踌躇,扬声唤道:“玄清。”
一肚子闷气无处撒,提脚重重踢了柜台一下。没想到那柜台看似是浅显的木头,却坚固非常。这一脚不但没出气,反而震得他整条腿发木。他灵机一动,这不是现成的好质料吗?当下从掌中化出一柄薄刃,对着柜台又削又砍。可费了好大力量,连块木头屑都没削下来。好不懊丧。
“呵”柜台后的玄荆俄然笑出了声:“狐三娘才因为明觉和她不靠近掉泪,就来了‘不孝鸟’。这偶合也真是风趣。”
玄荆闻声那鸟羽有如许的好处,故意收归己用,可目光触及手中黄玉般的木头,又踌躇了起来。他做妖王时,就因为戾气太重,遭下无边杀孽。最后落得个灰飞烟灭的了局。倘若当时,他略微存些善念,估计也不会落到现在遗世孑然的境地。
那女孩儿看不见子虚,也听不见子虚的声音。只是茫然的看着子虚坐着的位置。
“伉俪之爱是甚么?旁的又是甚么?”杜若一双黑亮的眸子眨啊、眨啊望着子虚。
女孩儿这才松开杜若,正想和他讲大事理。杜若沉着脸,一回身径直隐入不远处的大榕树树干里。
子虚笑道:“谁让你去惹他?”
玄荆一愣,这些日子,他快把各界神木试遍了,就没一个能成型的。如果荆山就有,他如何不晓得?
子虚身形一晃,俄然变成一个圆脸、大眼,粉腮樱唇的女人:“你看看我这个模样,如何说?”
子虚无法点头:“你甚么时候能长大?”说着,从袖口抽出一根红绳,捡起小和尚丢在桌子上的铜钱,串起来给他玩儿。
玄清道:“《山海经》上还说,此鸟的羽毛是宿世所积孽障所化,能避水火。羽毛越丰富,证明它宿世不法越多。若不成仙时,想要投胎就得先褪去身上的羽毛,方能入得循环。看此鸟,羽毛甚丰,宿世定然没少不法。”
杜若心中底子就没有善恶之念。被那女孩儿拉住只能向子虚乞助:“阿虚。”
子虚转头,向玄荆道:“你可情愿要一件羽氅?”
狐三娘仓猝去捂那女孩儿的嘴:“积善,积善,这里另有孩子呢。”
子虚挥手:“走吧,走吧。”
昨晚明觉未曾留意,此时看去才发明,那墨客竟然和杜若长得非常类似。俩人站在一起,就跟双生子普通。他拉了拉子虚,表示她看。子虚看了看,毫无所觉。
狐三娘语塞。
子虚笑了笑:“你尽管用它雕就是。如果这块也雕不成,今后便能够不消再雕了。”
小和尚似懂非懂的看着她。约莫是他天赋早慧,生而异秉非常,对这个生母并不是非常靠近。狐三娘瞥见儿子茫然中有些冷酷的眼神,不由悲从中来,哭道:“我如何如许命苦,好不轻易养个儿子还和我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