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虚还没开口,狐三娘恰好端着饭菜走来,接口道:“如何报歉还要闭着眼睛?”
此时约莫是春季的模样,山丘上绵密的青草还青绿着,稀少的几颗柿子树的叶子都有些泛红了。枝头的柿子红透了,远看仿佛一个个火红的小灯笼。
狐三娘笑道:“豪情,你这是哄人。”
女孩儿连连点头:“了不得,了不得。这么小的树都能成精。那六合下该有多少妖精?”
女孩儿在玄荆面前跳了半天,一转头瞥见坐在门口的子虚:“你就是子虚吧?我能瞥见你了呢?我终究有身材了,不消再飘着了。”
她兴高采烈的甩着袖子,绕着明觉小和尚跳舞。裙裾翻飞,跟穿花胡蝶似得。
女孩儿两手一摊:“无所谓了,归正只要他欢畅就是了呗。”
玄荆不免有些忐忑:“我怕……复兴杀孽。”
子虚笑道:“这不过是把戏罢了。我是怕你飘来飘去,吓着那些凡人。”
玄荆闻言,另有些不能从小和尚的梵唱中自拔出来。深眸中另有些苍茫。好久才回过神来:“你是说……”
跳了一会儿,俄然想起甚么:“唉……如果杜若在就好了。那小子气性也太大了。我不过是拦着他,不让他去救那‘不孝鸟’,他就活力走掉了。到现在也不返来。”
“把戏?”女孩儿一愣,旋即满不在乎道:“我才不管那些,归正我现在有身材了。欢愉一天赚一天。”说完,冲着小和尚就去了:“明觉,你长大了呢。太好了,你看我。我也有身材了。”
玄荆忍不住喷饭:“他小?”从他到了须弥之虚时,杜若就长成遮天蔽日的庞大榕树。过了两万多年,他还是阿谁老模样。可见他发展的非常迟缓。能长成那样庞大的模样,不晓得长了多少万年了。他要小,人间再无大树。
玄荆下认识的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木头。略一思考,可不就是子虚说的那样。杀与不杀,全在他一念之间。跟本身身在那边毫无干系。垂首道:“谨遵教诲。”
子虚点头:“实在,小和尚说的不错。未曾出世,何故出世,未曾有家,何故削发?我虽生于虚无,但没实哪来的虚。现在三界存污积垢,戾气甚重。因果循环,必将审时而动。”
子虚指了指窗外。
子虚捏起葫芦,灌了一大口酒进肚。
“子虚。”女孩儿连蹦带跳跑过来:“三娘姐姐说,你无所不知,无所不晓。能不能奉告我杜若在那里?这么长时候不见他,我还挺想他的。也不晓得他还生不生我的气。如果还活力,大不了我闭着眼睛给他道个歉。”
他回身想把高兴分享给子虚和母亲,俄然想起一件非常不镇静的事。他今后仿佛都不能坐在子虚的手掌上了。
“明觉,你好好的平静和尚不做,为甚么想要去尘凡中?”子虚明白,明觉早不记得宿世的事了,可她就是想问。
子虚道:“你的心在你手上,你的刀在你内心。杀与不杀,都在你一念之间,而不是因为你身在何地。”
女孩儿顺着她的手希冀去。窗外不知何时长了一棵碗口粗细的榕树。女孩儿不成置信的指着那榕树:“那是杜若?”
小和尚停了梵唱,望着天涯最后一丝亮光寂灭。湛蓝的天空垂垂暗淡下来,点点星光闪动着,越来越灿烂。
“或许……”子虚望向玄荆:“须弥之虚锁闭太久了。”
小和尚没有答复。低低的,缓缓的,带着稚嫩童音的梵唱从小和尚的口中流淌出来。初时如同涓涓细流,那细流垂垂强大起来,如同暖暖的东风,吹过冰封的心湖。连芥山上的鸟兽都温馨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