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飞扬不畏不惧,干脆盘腿坐下道:“看二位这态势,莫非又想联手了?如果想齐上无妨快些,不过,谁先出招谁后出招可要先筹议好啊,毕竟先出招的人能够会腹背受敌啊!”
耳闻邢飞口中道出幼时称呼,章柳一阵恍忽,昔年之景似是又回到面前,当时不解尊卑,不知短长,一族当中,竟只与面前这个主子之子交好,成日黏着他一同玩耍,不知何时起,二人渐行渐远,竟到现在剑锋相向的境地。
本来章柳本是世家后辈出身,而邢飞不过是他身边陪侍的小厮,章柳天生有些灵性,家中便寻了一个凌霄剑宗的外门老玄门他些本领。但那老道见邢飞根骨还要赛过章柳一筹,便将邢飞也一并讨取支出门下,因而邢飞便从一个家仆摇身一变成为章柳的师兄,入门以后,邢飞修行进步比章柳还要敏捷,甚得他们徒弟爱好。
章柳心有所感,神采一敛,口中却冷道:“到底是下仆,见地陋劣,我樟城章家虽远不及五姓七望这般王谢大族,但也耸峙百余年不摇。不争,你当这繁华都是天上掉下的么?不上居庙堂争显赫,下在江湖争膏粱,哪来的来的累世繁华,百年风景?”章柳言锋凿凿,邢飞一时也为他气势所夺,低头默不出声。
此次剑会,章柳和邢飞师兄弟本约好一同合作御敌,以是二人才会同业呈现,哪知赶上应飞扬调拨,章柳见邢飞目光闪动,心知这师兄已被说动,而他的气力又逊邢飞三分,以是便先动手为强,也引得新仇旧怨一并发作。二人既然撕破了脸,动手也在无包涵,一时狠招尽出。
应飞扬又是一叹道:“章兄,你也使差了,拂柳剑法风在前,柳在后,向来只要拂柳之风,哪有掀风之柳,本就是因敌而变,后发制人的剑招,你用它来抢攻偷袭已是不对,现在还到处抢先,这是何必呢?”
应飞扬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嘴道:“邢兄,明心剑法以心运剑,讲究心机廓清,明审敌我,你现在肝火炽盛,如何让剑心腐败?”
邢飞剑招再催,却也攻他不下,心中不由暴躁。怒道:“应飞扬,你这算甚么?真当我们是牵线木偶吗?”
章柳暗恼逊了主子一筹,自感面上无光,邢飞也常为寒微出身伤怀。二人皆是既自大又自大,是以心中一向埋着疙瘩,虽是同门,却从未交心。
应飞扬说罢,一手拄剑,一手比了个“请”的手势,嘴角带着三分轻嘲,七分自傲的浅笑,凌厉之气仿佛裹挟这烟波水汽向章邢二人涌来,未战便已阵容夺人,章、邢二位却顾忌应飞扬的技艺,且应飞扬船停的位置奇妙,恰在二人一跃之距以外,没有登萍踏水的工夫,还未比武就已尽落下风。
此时又闻一声:“邢兄,下阴都,走期门,直入紫宫!”
此时又听道应飞扬的轻嘲声:“看到了吗?这才叫拿你们当扯线木偶!”
应飞扬悄悄一笑道:“换船?二位是不是曲解了甚么,我换与你们的可不止是船,更首要的是――”应飞扬一指向天,直指高挂空中的一轮红日。“――时候!”
此时忽闻背后破风声袭来,竟是章柳起招攻来,也幸亏邢飞心中也有算盘飞身一扭,一个回旋,便架住了章柳的剑,怒喝道:“章师弟,你做甚么?”章柳不答,只是将剑式催的更加紧密,手中长剑划光舞芒,剑尖好似疽疮跗骨,不离邢飞胸前数寸之地。邢飞剑舞如满月,周到护住周身,虽落下风,但也一时无虞,口中道:“章师弟,我们但是同门学艺,说好同舟共济的。”
章柳说罢,回身对向应飞扬:“应飞扬,你说一剑换一船,可算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