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臣妾也不平气,”高太妃披头披发,已经完整没有了太妃的威仪,她不向天子说话,却一味向太皇太后要求,“皇上说臣妾擅自交友外臣,且用宫中的财物中饱私囊,只要一张琅琊王氏的信笺为证。南朝岛夷的话,如何能够拿来给臣妾科罪?”
“皇上,”她从怀中取出一封手札,双手递上,“嫔妾的父亲,方才送来了这个,请皇上过目。事情告急,嫔妾来不及请旨,便到宫门处与外臣见面,请皇上恕罪,嫔妾的父亲,现在还跪在宫门外,等待皇上降罪。”
拓跋宏走到太皇太后身边,仍旧恭敬地说:“深夜叨扰祖母,是朕的不是,祖母早些归去安息吧,朕叫这些人也都散了。”
对峙之际,殿门外俄然响起一个怯怯的声音:“柔嘉拜见太皇太后、皇上。”世人都转头向殿门口看去,只见郑柔嘉披着素锦累金线团绒披风,鼻尖冻得发红,像是刚走了很远的路返来。
“皇上!”高太妃的声音锋利而高亢,像是受了天大的委曲普通,“先皇曾经给我讲授过一句话,欲加上罪,何患无辞。现在您对详儿和本宫,就是如此。本宫受再大的委曲,也就算了,但详儿是先帝的血脉,是有封地的亲王,怎能凭皇上一句话就科罪?如果没有宗室亲王议定,本宫就不平!本宫宁肯当场撞死在这里,到地下去找先帝问问,皇上究竟为何要残害手足!”
殿内一角,李弄玉的目光,紧紧盯在郑柔嘉脸上,像要把她的五官边幅印入骨髓普通。
高太妃用手捶着地,大声叫唤哭喊:“先帝呀,您睁眼看看,我们孤儿寡母,现在正被人欺辱成甚么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