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雁山于宴饮前应下曹总领所提阖府踏春之行,也是定在明日,他与章姨娘正热乎,便是一日也不想分开,可官府活动向来带正室列席,他若冒然将章姨娘带去,也怕她受委曲,一时难堪起来。
章巧在家时已风俗给婶娘和弟弟盛饭布菜,倒没觉出不安闲,拿青瓷小碗盛了粥放到他跟前,又夹了豆腐盒到他碟子里,笑着轻声道:“大人多吃些。”
梁雁山对劲一笑,挥手落下床帐,一抬胳膊将章巧抱至床里,几下便脱光了她的衣裳。章巧伸臂遮挡,梁雁山便举高摁住她挣动的双臂,不欢畅道:“小娘子但是健忘昨夜大人如何规定的了?”
如月且不说,慧儿与可儿并没闲着,将正厅中昨日慌乱都洒扫洁净,又端了热水送入阁房,青盐皂豆一应都备好,章巧叮咛传饭,二人又忙去厨下催促。
“添人归曹总领你管,与我何干?”戚总领淡淡道。
“行,那人手我就过过眼了,必让章姨娘对劲就是。”曹总领口中应着戚总领,心中却冷斥,真是犟牛脾气,如此便宜安人机遇就白白放过,看他今后可有悔怨时。
章巧嘤咛一声,羞意覆面,埋头躲入梁雁山颈间,有力反击,任他施为。
可怨是怨,却明白这实乃天意,章巧何样品性,家中老婆子一清二楚,若说旁人思慕繁华捡择高枝,放到章巧身上倒是行不通,不然也不能随她婶娘一起逃到这里,且既已成了国公姨娘,他们再耽于前事也偶然义。
可儿眼睛一亮道:“对,先前就传闻姨娘在府里针线房做活,想来于针线上很有见地,奴婢今后也可向姨娘请教吗?”
二人各怀心机分开,却不知戚总领这一谦让,恰好给了许卉儿进府之机。
许今儿的姐姐许卉儿,嫁人三年无子被休,姑嫂二人一向想让她进府,却苦无机遇,此时章巧院里添人,恰好如二人情意,许妈妈将侄女接出去带至曹总领面前,曹总领点头却不痛快应允,许妈妈只好等着。
阁房中章巧如个真正的农家娘子,手忙脚乱服侍新婚夫婿穿衣净面,梁雁山不言不动,眼睛跟着章巧转,章巧只在心中悄悄嘀咕:也不知之前都如何,怎到了她这里倒比个丫环更不如了。
“我们这府里另有三位姨娘,想必您也清楚,她们三人虽身份上比您差,可毕竟入门早,按礼是要见见面的,不知国公大人对此可提过?”府里无大妇,章巧无需拜上,反而驰名分的两个通房循制还要向她施礼,章巧入府有官府备案文书,是贵妾身份,按说比那三人身份要高,可就如慧儿言,三人入府早,又备受尊崇,此事还真拿不准。
梁雁山昨夜嫌她这里冷僻,让如月衡量着再选个老成妇人出去,若每次敦伦后要教唆这么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娘子,章巧也拿不下脸来,正如许想着,就闻声慧儿出声问道:“姨娘常日可有甚么爱好?奴婢二人也好陪着姨娘耍耍。”
晚间回了镜月轩,便与章巧提及此事,章巧安抚他道:“大人有何不放心,您自去忙您的,妾身就与府中人一处玩耍,也稳定走,能有甚么事。”
章巧踌躇道:“如此可行?”
府里看似层次清楚,实在一盘散沙,各处人手揽权自居,分红几派,他与戚总领名为总领,实在苦不堪言。戚总领与章姨娘有亲,恰章姨娘能被国公看中,此中有他一份力,本日国公由镜月轩出来,满面得意,想来极是对劲,他便想搭上章姨娘这条船,以图个将来有靠。
戚总抢先前颇喜章巧,但当时是将她当作孙媳对待,戚正遭了国公嫌弃,戚家之前还摸不到脉,待爆出国公将纳章巧入府,统统便都了然,无法孙子戚正对章巧情义颇深,一时竟不能自拔,闲赋在家整日浑浑噩噩,戚总领只此一孙,内心哪能不怨章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