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今儿的姐姐许卉儿,嫁人三年无子被休,姑嫂二人一向想让她进府,却苦无机遇,此时章巧院里添人,恰好如二人情意,许妈妈将侄女接出去带至曹总领面前,曹总领点头却不痛快应允,许妈妈只好等着。
梁雁山于宴饮前应下曹总领所提阖府踏春之行,也是定在明日,他与章姨娘正热乎,便是一日也不想分开,可官府活动向来带正室列席,他若冒然将章姨娘带去,也怕她受委曲,一时难堪起来。
梁雁山将章巧拉坐在怀里,细细吻她嘴唇,直到章巧气味不匀举着小手推他,他才一把将人抱紧,恨不能揉进胸臆间以填满空虚,喘气道:“好,那明日我便只去那边露个面,尽量早返来陪你。”
“姨娘莫急,现在您的东西还都在东厢堆着,得空我们清算出来再做活不晚。”慧儿接过话头,踌躇一下又说:“另有一事,奴婢当提示姨娘,就不知国公大人是何情意?”
晚间回了镜月轩,便与章巧提及此事,章巧安抚他道:“大人有何不放心,您自去忙您的,妾身就与府中人一处玩耍,也稳定走,能有甚么事。”
府里看似层次清楚,实在一盘散沙,各处人手揽权自居,分红几派,他与戚总领名为总领,实在苦不堪言。戚总领与章姨娘有亲,恰章姨娘能被国公看中,此中有他一份力,本日国公由镜月轩出来,满面得意,想来极是对劲,他便想搭上章姨娘这条船,以图个将来有靠。
“行,那人手我就过过眼了,必让章姨娘对劲就是。”曹总领口中应着戚总领,心中却冷斥,真是犟牛脾气,如此便宜安人机遇就白白放过,看他今后可有悔怨时。
现在常跟在梁雁山身边的,是个叫李四开的小子,昨日梁雁山将侍从遣走,他便也归去歇着。如月在上房久不见口令,又知梁雁山事多,遂一大早就赶了来,哪知倒被人抢了差事,真正闲了下来。
慧儿瞧见章巧暗淡神采,稍沉吟道:“那姨娘便不须理睬了。”府里一片散沙,无大妇主持,谁来立端方。
“莫再忙,你也坐下一起吃吧。”梁雁山顺手指着粥碗道:“这粥煮的不错。”白白的晶米,配上百合、枸杞、银杏熬在一起,红黄白三色相间,眼瞧着便非常清爽。
可国公大人巴巴的出文书、备嫁奁,将章小娘子婶娘接进府里赐居,若无几分交谊,万不能做到这步,世人皆叹章小娘子一步登天,可在他看来,国公大人竟是有几分至心在里头。
梁雁山昨夜嫌她这里冷僻,让如月衡量着再选个老成妇人出去,若每次敦伦后要教唆这么两个未经人事的小娘子,章巧也拿不下脸来,正如许想着,就闻声慧儿出声问道:“姨娘常日可有甚么爱好?奴婢二人也好陪着姨娘耍耍。”
明日便是正腐败,郡府自古以来便有官家祭奠活动,少不得要请梁雁山插手。
她如何也想不到曹总领竟也有谨慎思。曹总领世故有手腕,也不若府中人那样目光短浅,梁雁山何人,江南道一人独大,若只相中章小娘子那张面皮,何必费那些力量,反正她一家子都捏在国公手里,一张身契收房便是,莫说贵妾,便是能捞个通房也不错了。
戚总领明白曹总领这是给他递橄榄枝,与他缔盟也无坏处,遂问道:“你有何人选,不如痛快与我说说,这一时让我择人,我还真没朝那想过。”
如月且不说,慧儿与可儿并没闲着,将正厅中昨日慌乱都洒扫洁净,又端了热水送入阁房,青盐皂豆一应都备好,章巧叮咛传饭,二人又忙去厨下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