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挽起长袖,面若春桃,嗔笑着唱道:“忒!哪儿是活人呢!清楚是我家那死鬼,小童竟这般瞎扯、这番折腾,扳连着夫君多惶恐,夫君何足惶恐啊!妾身备有好酒,愿同夫君对饮几杯,以低沉闷。”
“我是鬼门关的看门狗‘狗爷’,想要狗爷开门,狗爷还得问问你为甚么有生人的气味?”
歌声动人肺腑、催人泪下,常澈亦忍不住落泪了。
常澈晓得时候紧急,顾不很多想就点了点头,悦卿赶紧从鬓发上拔下一支玉钗递给常澈道:“唱完戏你唱一声悦卿返来呀!我的灵魂就能够俯身到玉钗上,夫君就能将妾身带走,牢记!牢记!”
常澈看另有一大鬼半躺在藤椅上,他披着一件红氅,带着一个骷颅面具,令人看不清面貌,怀中抱着几个美女,身前摆放生果和酒水,眼神如冰水,显得非常冷傲。其他听戏的观众都站立着,没谁敢坐。
他看谈得差未几了,就看着那半躺的大鬼,朝霍时秀道:“霍大哥,哪位是谁呢?”
狗头鬼悻悻然的摊动手,说道:“没有鬼王的手谕,鬼门关是不能够开的。”
又唱了半个时候,霍时秀连连鼓掌,非常赏识两人对戏,只听悦卿唱道:“啊!夫君啊,你既纳小妾又何需妾身,本日就是你我别离之日,啊!又恨又爱,可悲可叹,前路茫茫,唯有一死明志!我的夫君,愿来世再同你结发为伉俪……”
“别动!”
岱川看了看常澈,挥动着红氅,带着一众鬼差就走出了楼阁,猛鬼们都长于窜改,有的窜改成一只狗头大鬼,有的窜改成驴头鬼,纷繁驾起乌云随岱川去缉捕野鬼。
“那人是虚肚大鬼王的第七子岱川,因资质好的原因,很小就被阎王赐‘蚀婴鬼王’的尊位,我和他的父亲虽都是神邸,但我很不喜好他,皆因他高冷高傲,目中无人的原因,我看常兄弟博学多识,是哪位大人的后代呢!”
小人扛着长矛、同常澈一起到堆栈的大锅前,常澈看小人用大铁勺捞出一煮得泛白的人头,吃得津津有味,遂朝那大锅内一看,只瞧无数的骷髅头跟着滚烫的浓汤‘咕噜咕噜’翻滚着。
常澈看到此景象非常气恼,他正在气头上,一只鬼差猛地抓住他的衣领,三只狗鼻喷出三股白气来,怒喝道:“你去那里?”
街道的绝顶有一座矗立入云的阁楼,常澈看到最高的那层楼中搭建着巴掌大的戏台,一个天仙般的女子正在唱戏,戏台下站着数百个小人,那唱戏的女子天然是女鬼。
正在此时门外一只生有牛角的小鬼来报,跪地喝道:“有一只猪耳朵厉鬼逃窜了,还请蚀婴大王同我们一道缉捕。”
“夫君且忍耐一阵,赶明儿鸳鸯戏水、锦被同眠,岂不妙哉,咿呀!夫君长途跋涉返来,恐怕是累坏了,且容帐内安息半晌,同妾身互诉衷肠。”
“哈哈,当真是风趣的很,竟敢单独一人到鬼集来抢人!不愧是我父亲赏识的人,就是我都有点喜好你了。”
常澈话音刚落,玉钗上一阵浓烟卷起了悦卿,将她摄进了玉钗中,常澈紧握玉钗仓猝逃窜,朝着门口跑去。
那小人猜疑的打量他,瞧他穿戴一身锦袍,光素净丽的模样,就没再思疑他。常澈只瞧那小人从怀中取出一个锤子,跳起来朝他的脚一敲,常澈敏捷的缩小,变得如同蚊子般大小,跟着小人就进了树洞。
常澈撑开雕窗瞧了瞧,凄冷的月光下一辆陈旧的戏车缓缓下坡滑来,车头站着一个穿戴飘飘白裳的女子,她用一根乌黑的束带挽着墨发,皓白的手腕如同初雪,长袖飞天,一步三摇,神情既哀婉且彷徨、楚楚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