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听上去本末倒置,但是如许的话,嫡姐就没有叛变过她们的信誉。
一样的天下里,她做出了分歧的挑选,获得了截然相反的因果,但是本来的轨迹却还是存在心头,就仿佛重生以后做出的挑选,获得的善果,不过是老天“眷顾”而成。
重来一遍的人生,真的是无缺无缺的人生么?
她抱着诃子靠在床上,悄悄闭上眼,很快便安下心来,不一会儿堕入了黑沉的梦境里。
春草也笑起来,点了点头,只是有些迷惑道:“女人夜里不落,穿戴诃子何为?”
奚娴想了想,便对着铜镜褪下衣裳, 暴露白生生的身材, 又命春草出去为她系带子, 从后脖颈打结, 再绕到纤细如柳的腰肢,是刚好的贴身。
绣纹非常紧密精确,几近没有多余的累坠之处, 就连萝卜的绿缨子也绣得惟妙惟肖,头绪清楚简练。
比来嫡姐礼佛的时候变多了,奚娴经常见不到她,心知嫡姐性子古怪阴沉,认定的事情不会窜改,也便从无牢骚。
若重生的不是太子,若重生的真只要她与奚衡两小我,而奚衡还是储君的亲表妹。
奚娴很快便从嫡姐那头, 得了一件诃子。
老天子倒下可不止是因为甄氏,另有他最宠嬖的瑾王推波助澜,可惜却为暗中的太子做了嫁衣。
奚娴蓦地睁大眼,惺忪的睡意也被摈除走,她只觉浑身泛凉。
她很少有如许放心的感受了。
上辈子嫡姐死得早,可这辈子奚娴甚么都与嫡姐说了,固然她不肯思疑,但是真的不是嫡姐在背后使的手腕么?
她便感觉嫡姐的身子或许是铁铸的,她没出去时问了紫玉,便传闻嫡姐本日一大早便进了佛堂,也好些时候了。
说好的不帮着太子欺负她,说好要护着她,与她一道防备讨厌太子,如何能够食言?
可惜佛堂里没有椅子,奚娴也不晓得嫡姐到底如何想的。
本来她还在思虑, 奚六女人对于仆人, 到底是个甚么样的女人?
奚娴去见了嫡姐,只是这趟嫡姐在佛堂里,她还得再次沐浴净身,不染灰尘以后,方能被允准进入。
奚娴只想稍稍一动,可身子便似泥塑的普通,一点也经不起活络,稍稍一动小腿,便酸麻了大片,毫无知觉一样发颤,瞬时便似风吹的落叶般,要往一边倒下去。
可现下,那场会让太子东宫充盈的选秀没了,取而代之的倒是当即执掌大权的年青储君。
现在紫玉明白了,那都不是,也都太浅近了。
奚娴感觉嫡姐太懂她了, 因为她就喜好如许的小兔子,而姊姊的绣活也非常精美, 比她不差些甚么。
另有一些军队上的变动,她没有说,实在自个儿也只听了个囫囵,便不敢拿来使女人惊骇。
她不明白一个十几岁的女人家,到底过往产生了甚么,才会如此痴迷礼佛。
嫡姐穿戴一身朴实缁衣,宽广的袖口挽起,暴露一截戴着佛珠的手臂,垂下暗黄的穗子,侧颜冷酷而高慢,眼睫长而稠密,苗条的十指渐渐捻着佛珠,行动慢得很,却实有缘法。
只是她又很体味太子,在没有掌控的环境下,他从不做任何多余的事。
她顿时有些微的羞惭起来。
奚娴托腮当真道:“是姊姊给我做的,故而才想要尝尝。”
奚娴身子薄弱荏弱,披着外袍走在风口上,却见春草掀了帘子出去。
嫡姐的佛堂很大,却也非常空旷,只要佛前的香案上供奉着果碟,香烛和黄色的帷幔俱是洁白整齐的模样,佛前摆着两个茅草编织的蒲团,而嫡姐在佛前的身影象是笔挺的雪松,裹挟着冷冽的风雪,却还是纹丝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