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腊梅晓得李篾匠老俩口要归去,跟汪小福一道过来,帮手回村去清算屋子。
就是这个娘她非常不想认,到底生养她一场,该有的贡献还得有,她李腊梅可不是那等没知己的人。
朱氏道:“你都不认我这个娘,还跑啥?”
百合心想:你老先前尽管往出世闺女,就是那两个短命的也都是闺女,好轻易生下个青松,你倒狂起来了。
床褥铺盖也早都叫耗子糟蹋得没法用,抓起来一抖,抖出来好几斤耗子粪。百合忍着恶心把被褥卷起来,拖到门口,宋好年一手扛了,也扔去外头。
不出两三日屋子清算清爽,百般被褥齐备,一家人便把李篾匠送归去。
她教腊梅算账,腊梅铆足劲儿学了足有半个月才学会乘法表,宋好年青轻松松几天就学完,就是百合也不得不感慨一句,有些人是天生的聪明。
宋好年只当这事情是讨媳妇欢乐,归正也不消他吃力量,百合肯教,他就肯背,对去跟青松学认字却没啥兴趣,百合也没逼迫他。
百合带着腊梅去寝室里铺床,把屋子里都清算洁净,才把李篾匠扶出来躺下。
朱氏这时候又明事理起来,歇息时就从骡子身上取下水囊,号召闺女半子们喝水――他们提着背着的东西太多,不好卸下来,只虚虚倚着路旁高些的石头缓口气。
到家时宋好年已经能磕磕绊绊地从一九得九背到九九八十一,百合笑道:“你要背到我随口问你都能答上来的程度,才算出师哩。”
她才新婚,提及这些话叫人发笑,李篾匠不由笑道:“好好,今后你们的娃娃我都看。”
腊梅没好气:“我还认我爹哩!”
李篾匠同宋好年说:“等我再好些,上林子里给你们挖笋去,本年春季的笋你们没吃着。”
她在大闺女家里住着时,最舍不得的就是这几床好被褥。幸亏大妞另有几分孝心,晓得贡献他们。
村庄里的土屋子,几个月不住人就破败得不成模样。
宋好年爬上房顶补缝隙,李家兄弟路过看到也来帮手,很快抹好房顶,又帮手扫蛛网、割去地上的草,挖几筐黄土来垫在地下夯实靠,屋子里又规复平平整整的状况。
李篾匠叹道:“我竟是个废人,尽管拖累你们哩。”
闺女们虽不大知心,但大闺女跟半子大老远跑去给他们清算屋子,朱氏也晓得做好饭等他们返来,不然人回家见着冷锅冷灶要心寒哩。
宋好年又在厨房里点上茅草把,塞进耗子洞里熏耗子,最后用石块和黄泥堵上洞。
在路上歇过两三气,终究到柳山村,宋好年跟汪小福先进屋里把背篓放下,又忙出来把李篾匠从骡子背上接下来,送到堂屋里阴凉处坐着。
她当然不是重男轻女的人,可朱氏重男轻女了几十年,这会子拿本身生闺女的事情出来讲嘴,端的叫人好笑。
人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家的狗窝。那老俩口回了本身家,非常安闲,特别李篾匠,在闺女家住得再舒坦,也感觉那是闺女家,不是悠长处。
饶是两小我都年青、手脚敏捷,又有李家兄弟帮手,这屋里的活儿还是堪堪做了一整天,两小我都累得够呛,特别百合这两天快来小日子,总感觉腰间坠坠的酸疼。
剩下一点尾巴能够明天再来,宋好年路上恨不得背着百合走,百合用力推他:“你也乏了一天,背我干啥?”
当初李篾匠摔得极重,朱氏也是仓猝赶来,没顾得上清算家里,几个月下来就算有李彩凤的兄弟们帮手照看,屋子也没法住人。
厨房里的水缸空着,腊梅叫上汪小福去担水。
这几日百合故意教宋好年算术,她道是:“我认字认得七零八落的,不敢教你,你要想学,隔几日去跟青松学。只算账这一样,我不比青松差,你也得学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