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贯对这个儿子又爱又怕,从政二十年,皇家只得了这么一根独苗,是以,南启帝从小便将她捧在手心,恐怕有一丁点儿闪失。
她天然不会随随便便拿捏皇后的人,这朝堂上的一草一木,这些年来,都早已在她的掌控当中,现在,只不过要清算朝纲罢了。
“彻夜传墨侍君过来!”南宫绝饮了一口杯中的温茶,却像是没闻声冯公公的话普通,苗条的手指顺手拿起案台上的一本名册薄,一页一页的细细翻看起来。
“太子殿下,陛劣等着您!”常公公连续唤了三遍,南宫绝这才缓缓从皇辇下来,目光平平的望着喜笑容开的皇上。
“殿下,千侍君与西川侍君来给爷请罪了!”冯公公弓着腰替南宫绝满上茶水,偷瞧着她的神采。
南宫绝望着这灯火透明的宫殿,心中却燃起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脑海中模糊闪现前太子儿时的身影,时而嘻戏,时而残虐,时而天真,时而率性。
说罢,便痛快的饮下一杯,自个儿在心中乐着。
“绝儿,听闻你罢了户部尚书的职,可有此事?”九九八十一道宫谣,每一道都精美的让人不忍粉碎。
她眉心微拧,一低头,却瞧见千漓歌与西川胤紫别离跪于寝宫两侧,无声无息,挺直的背脊如同即将上疆场的义士,见南宫绝出来,两人一口同声道:“奴拜见爷!”
宫报酬南宫绝布好菜,试了毒,她这才迟缓起筷,慢条斯理的吃了一口。
能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做的滴水不漏之人,此人,必然权倾朝野,却又非常晓得粉饰。
夜穆已死,夜家满门抄斩,这牵动的何止是北疆,连同南疆与京都的一些夜家的连枝,仿佛也被人连根拔起,而这些,却并不是太子所为。
“儿臣拜见父皇、母后!”眼角的余光随便的瞥了一眼尾随皇上一同出到德阳殿外的窦皇后。
“母后,户部尚书玩忽职守,儿臣已经将他这三年内贪赃枉法的证据交给了刑部,这案子估摸着几天内便会有讯断!”
皱眉……
勾了勾唇,将密报扑灭,丢到脚下的火盆子里,便见到冯公公气喘吁吁的撩开了书房外的珠帘子,一对夺目的小眸子子在快速的转动着。
窦皇后扯了扯嘴角,勉强一笑,敛目道:“皇上说的是!”
说罢,缓缓退了出去,帘子悄悄的撩起,又无声的放下。
“都是一家人,哪有这么见外的,皇后,绝儿长大了,这朝政迟早要交给她的,户部尚书的事,朕便感觉绝儿措置的非常安妥,朕甚感欣喜,哈哈……”
说罢,便将南宫绝请了出来。
一抬眸,倒是给了南宫绝一记冰冷的眼刀子。
百思不得其解之际,小柱子在外间谨慎翼翼来报:“殿下,皇上召您进宫!”
“你……做的很好!”窦皇后猛的昂首,锋利的眼神落在南宫绝的身上,如北风刮骨。
任小柱子替她清算好衣袍,南宫绝便大步迈出寝宫,却不知,天气已经微暗,却不见往时的明月,西北方向有大面积的乌云正渐渐的向东挪动。
皇上见二人的面色都不太好,夹在中间却也不晓得产生了甚么事,只模糊感遭到那里不对劲,故笑着起家,拉着南宫绝坐下。
窦皇后一身暗红色宫服,长长的拖尾拉至二米余外,煞白的面庞上方倒是用粗笔描画了一对极其锋利的双眸,高高挑起,不怒自威。
是以,也改写了她平生中不成窜改的残破,必定她生性凉薄。
认识到南宫绝并非她设想中那般好节制,窦皇后几近有种立即将她处决的打动。
冯公公身子一颤。
“谢母后夸奖!”冰冷的起家,抱拳回礼,不带一丝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