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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可惜啦!久闻河东君大名(柳如是自号河东君),却缘吝一面……”
张府明天的这场堂会,名义上是为他的小妾做生日。实在倒是为方才出狱的钱谦益拂尘洗尘。
“本官一时失策,让牧公受了委曲。明天就是特地来赔罪的。这个案子连摄政王(多尔衮)都轰动了,本官吃了老迈挂落,还请牧公千万放我一马,不要再活力喽……”马国柱对钱谦益很客气,钱谦益号牧斋,他以牧公相称,以本官自称。涓滴没有摆一省总督的架子。当然话说来了,钱谦益现在固然没了官身,但是身份职位还很高。一省总督在他面前也没有架子可摆。
“我找你来,是有一件奥妙大事商讨……”
秦淮风月,春*色不随亡国尽。
时候不长,马国柱和钱谦益并肩而入,脸上挂着亲热可掬的笑容,不断向世人点头表示,一身戎装的田雄虎着脸跟在中间,虎睨狼顾,目光凶恶,章正宸和姜采都收回目光,正襟端坐,仿佛两个得道高僧。
前面的花架下,章正宸和姜采窃保私语。
“阿谁就是田雄,出售安宗天子的叛将,我恨不得食其肉,寝其皮!”章正宸盯着田雄的背影,两只眼睛里几近要喷出火来。
田雄,本来是江南四镇黄得功的部将。
关头时候还得靠老婆拯救,柳如是想尽体例,多方驰驱救援,终究使钱谦益得以免祸。张岱在此中牵线搭桥也出了很多力量,并且他不怕费事,钱谦益方才出狱就遍邀南京名流,为其摆酒压惊。
“呵呵呵,牧公乃一代文宗,来往寒暄老是免不了,但是树大招风啊,总有些匪类宵小想要借牧公的名头勾惹民气。哼,黄毓祺不过是个狂生罢了,谋反被诛九族乃是理所当然。恰好把牧公扯了出去,幸亏皇上圣明才没有伤了我江南文气……”
“钱某一介罪臣,不敢当督抚如此宠遇。”钱谦益矜持地浅笑着,惜言如金,他在宦海中沉浮多年。三起三落。见惯了各种大场面,马国柱轻飘飘的几句话不成能打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