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阎王是陈友龙的外号,他传闻刘承胤要搞暗害,赶紧劝道:“长沙府不是我们的地盘,没法动手。再说了,汪克凡是提督操江,部下另有上万精兵,和李过那厮又一贯交好,可等闲杀不得……”
刘承胤是武冈总兵,行军法打死一个自家的亲兵侍从,没人会来管闲事,但是汪克凡如果出了甚么不测,全部湖南都得产生大地动,何腾蛟也没法承担如许的结果,刘承胤更会成为众矢之的。
陈友龙面无神采地摆摆手,命他们把尸首血迹清算洁净,然后回身来到窗下,提起一个大大的食盒,挑门帘再次走进房内,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翻开,内里都是热气腾腾的肉食酒菜。
当天军议结束以后,刘承胤憋了一肚子的气,肝火冲冲地返回居处,一进门就摔摔打打,看谁都不扎眼。
枯木逢春,老树着花,才是出乎料想的结局。
按常情来讲,陈友龙是他部下大将,既然为个小兵讨情,这个面子不能不给,但是刘承胤一贯气度狭小,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铁了心要打死阿谁不利的侍从。
“向大帅讨个情,饶了他吧,都是您贴身用熟的人。罚他一次就够了。”
要做到这一点,就得给南明政权做手术,把腐臭的病灶全数切除,比如说烂到根子里的湖广宦海。
“拖下去,乱棍打死!”刘承胤咬牙切齿,怒不成遏。
陈友龙毫不踌躇地表白态度,语气天然,态度果断,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他一仰脖子把杯中酒喝干,又劝道:“不过这都是将来的事情,现在湖北湖南都是官军,千万不成轻举妄动,大帅最好不要招惹阿谁汪克凡。”
“我晓得!小不忍乱大谋嘛,就让他再放肆几天,”刘承胤冷冷一笑:“哼,等鞑子雄师南下岳州府,我看他到底往哪跑,如果进了我们的地盘,非弄死他不成!”
刘承胤却把汪克凡恨上了。
“狗屁,有甚么杀不得的!老子把他干掉,转脸就剃头降了鞑子,谁还能追来咬了我的吊?”刘承胤说的对劲,口沫飞溅,仿佛真的杀掉了汪克凡。
湖南军阀多数是些二皮脸滚刀肉,被文官一贯骂惯了的,除了被直接点名的刘承胤闹了一场,其他的军阀都事不关己,冷眼旁观。他们常日里拥兵自重,对何腾蛟谈不上多么虔诚,常日里另有些冲突和怨气,看到两位封疆大吏斗起来了,反而有些幸灾乐祸。
刘承胤外号刘铁棍,在军中混了二十多年。才爬到武冈总兵定蛮伯的位置。部下有精兵两万余人。在湖南西部说一不二,仿佛是湖南军阀中的老大哥,连何腾蛟都不敢对他假以色彩,明天却被汪克凡毫不包涵地痛斥。一口气正没处所撒。
汪克凡在军议上俄然翻脸,痛斥刘承胤等湖南军阀,锋芒却直指何腾蛟,把湖南宦海的遮羞布一把扯了下来,何腾蛟、傅上瑞等没法再自欺欺人,因而恼羞成怒,色厉内荏的和汪克凡大吵了一通,然后不欢而散。
“大帅,那小子死啦,您别再活力了,明天是过年最后一天,恰好陪您喝上两杯,这但是长沙城里老字号飘香楼的技术,号称三湘一绝……”
陈友龙把酒杯倒满,捧到刘承胤面前,两小我推杯换盏,吃喝起来,刘承胤一边喝酒一边骂娘,陈友龙就随声拥戴,再开解上几句。
俗话说不破不立,清军的打击就是破局的外力,对汪克凡反而是个机遇,在强大的外力压迫下,把该挤的饭桶都挤破,再按上去就没有那么疼了。
“啪”的一声。刘承胤反手一掌,打得那侍从连转了几个圈子,手里的茶盘摔在地上,茶壶茶碗稀里哗啦摔成了碎片,紧接着又是兜心一脚,把那侍从踹得飞了起来,直直地跌到了房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