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雪道:“我明白你的顾虑,你是担忧他们假戏真做,当真以寻觅索命斩为正题。最糟的是再为此打斗拼杀,到得紧急处却无可用之人。”李亦杰点头道:“恰是如此。韵儿公开谍报,是为了要旁人替她获得索命斩,我恰好借着这一层干系,来一招引蛇出洞,虽说有些对不住韵儿,但也……”
李亦杰置若罔闻,唰一声拔出长剑,怒道:“是何人胆敢行刺?给我站住了!”
与此同时,李亦杰与南宫雪也到了少室山下。胜利剿除祭影教后,各大门派都自回庙门将摄生息,也有很多人或自发,或受遣的去清查魔教教主下落。李亦杰没能捉到要犯,无颜面见沈世韵,只想着先将此事措置结束,再回宫向她复命,那才是皆大欢乐。
通智正要发怒,他身后一名弟子插话道:“传闻江湖上有种毒药,叫甚么‘阴阳笑三笑’,死时就是全没痛苦,脸上还是一脸笑容。只笑得三笑,便已阴阳逆转。”程嘉璇怒道:“少林寺千年宝刹,我原还觉得是如何一块佛法高深的圣地,一向心存钦慕。却本来僧众不过是一群愚笨的恶棍,的确是欺世盗名!如许难为一个弱女子,就是你们的佛道真义?为何不能欢迎女客?担忧你们弟子无德,把持不住么?”
南宫雪悄悄握住李亦杰双手,道:“师兄,我问你一句话,你千万诚恳答复我。”李亦杰突感手背一阵冰冷,将炎热得如欲沸腾普通的内心冷定下来,一阵轻松,倒觉便是天塌下来的事,也没甚么大不了。但看了南宫雪的慎重神采,也升起一股压力,不敢过分怠慢,点了点头。
程嘉璇看了看江冽尘全无起家之意,她是盘算主张要帮他安度难关,正要向外喊话,俄然想起了甚么,撩起面纱遮在脸上,这才轻推开门。门板还是一多数遮住身子,这是谨防仇敌投射暗器。如此一来安然固是不足,但先造出一派怯懦如鼠、不敢正面迎敌情貌,气势却也减至极低。
南宫雪沉吟道:“少林寺中必有和尚,这点倒没甚么奇特……至于他老与不老,那有甚么相干?”李亦杰道:“之前我随师父去过少林寺,寺中辈分长些,如‘通’字辈的高僧,都是上了年纪的,可不知是哪一名?”南宫雪道:“你瞧这三者,一是地名,一是人名,一是物名,看似毫无关联。如果强要相搭,那就是‘甚么处所的甚么人有甚么东西’……对了,那‘丧心魄’,也是七煞珍宝之一么?”
南宫雪道:“这些话,我听你念过量遍了。但江冽尘究竟会藏在哪儿?你想得出来么?我们总像没头苍蝇普通乱找,也不是一回事儿。”
程嘉璇心道:“你不能爱我如他普通,那就由我来爱你……如他普通。”方才果断了情意,就听到殿外鼓噪之声高文,杂沓的脚步声四周散开,不时另有兵刃的碰撞声响杂此中,听来先自令人胆怯。一个宏亮的声音大声叫道:“团团围住了,休教走脱贼人!兀那魔头,你快快出来受死!”
那箭从两人颈侧掠过,所幸稍有间隙,并未伤及皮肉。而势道甚强,直钉入门旁的矮柱中,没入寸许,箭尾却系了一根白布条,打了个奇特的扣结,模糊可见些许墨渍排泄。南宫雪叫道:“师兄,等一等,这箭有些古怪!”
就在此时,俄然“嗖”的一声,一根短箭穿透了纸糊的窗子,直击二人,打断了她未完的话头,同时在洞眼处白影一闪。李亦杰全没多想,抱住南宫雪就向旁跃开,仿佛这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而全没考虑是否另有逾矩之嫌。
通智怒道:“好哇,你竟还敢上少林来!各大门派的仇,明天就一并算总账!上!缉捕两名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