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霜心下极是得意,转动着酒杯,道:“唔,要给一小我科罪,那还不轻易?这宫里本就没几人真正有罪,但也没一个是绝对明净。还不都是七分嘴皮子工夫,再加三分模棱两可,捏造出的证物?找不到罪证,那就给他罗织几条啊。只要说得有理有据,皇上和福亲王就不能不信。”那死士浅笑道:“贝勒爷果然聪明。卑职等也正筹算这么做。”
玄霜道:“甚么都是我说?我说话那么管用?那得事前熟知,才不作欺瞒,可我倒是真的不知,总不见得编瞎话骗你们?”他装得极是无辜,脸上尽是副委曲神采,就如被长辈欺负的小娃娃。
这回终究给他“咸鱼翻身”,赢了一局,便就笑道:“财帛乃身外之物,没甚么大不了。你们老是拿银票做赌注,又有甚么意义?我恰好不来。好,要我说,劈面的都给我罚酒三杯!”说完举起酒碗,满口喝干,好不轻易赚了一回“赢家的酒”。
玄霜理直气壮,道:“正因如此,才更显得此民气机深沉哪!他对任何人,都是拿人产业贼一样防着。我善于看人眼神,他那双眼睛……一看就是不诚恳,内心在策画着坏主张。我每日都设法摸索他,竟然一次都没能找出马脚,想来众位大哥也是一样的,不然就不会来问我。不瞒你们说,实在我额娘也早看不惯那上官耀华了,我这么跟他拉干系、套近乎,都是受命行事。福亲王是甚么人物?那是掌管朝廷兵马大权,位高权重的了不起之人啊?我额娘敬慕已久,早想与他合作。看上官耀华有不轨之图,很想代王爷摒挡,可现在没凭没据的,不能冤枉了好人。我也不喜好他,就盼着这案子早点儿破了,便能够摆脱。可惜啊,这小子扮假耍诈的本领不是普通的高超,以我在宫中各处的眼线,再加我面上跟他的友情,竟然都没法抓住他的罪证来?失利啊,失利。”
玄霜干笑道:“你们……要不要换个前提?想想套话也挺风趣的,是不?”众死士齐唰唰的一点头,视野紧盯着银票,不离分寸。玄霜叹道:“一个个都是见钱眼开的家伙,没半点出息!好吧,谁让爷手气背呢?明知要打赌,却没提早拜过财神大老爷,怪不得他不保佑我,怨得了谁?”
那死士道:“好,王爷曾得专人禀报,说上官耀华实在就是逆党陈氏一家的遗孤,名叫程嘉华。厥后陈府满门伏法,这小子天生不肯循分,又去当了反贼彼苍寨一众的匪首。这回跟从王爷,为的就是扰乱宫廷。王爷为人谨慎,宁信其有,勒令大伙儿严加搜索。可我们盯了几个月,还是一无所获,王爷就大发雷霆,骂我们是一群废料。仿佛他的义子要对他倒霉,他就很喜好一样?在此景象下,逼不得已,只好经常向王爷编造些谍报回禀。可因拿不出证据,还得还是挨骂。”
另一名死士怒道:“那混蛋小子,自发得是!他不知,我们王爷也早就在查他了!贝勒爷,您的人脉必然比我们广吧?”玄霜叹口气,道:“门路再宽又有甚么用?现在是苦无清查门道。”
玄霜本就是成心为之。心知假定肇端便直接发问,众死士尽忠福亲王,必不肯言,磨破了嘴皮子也换不到一句话。唯有旁敲侧击,先引得他们主动提起,才不致显得本身别有用心。就为这一句话,陪着他们干赌了数局,大肆输钱,再激起他们骨子里的尊卑之心,改来发问。每一步都算计得非常邃密。
而现在好不轻易如愿以偿,却还要故弄玄虚,将手一摆,道:“慢!我说这位大哥,刚才我们可都是有言在先的啊,‘绝口不谈公事!’你去提他干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