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街热烈自不必说,单论玉器店铺便是鳞次栉比。当时李亦杰、南宫雪下得武当山后并未撤除绫罗绸缎,江冽尘与楚梦琳穿着配饰也极其富丽,玉器店老板还道这返来了大主顾,直恨不得将百口长幼的笑容尽掠了来呈在脸上,滚滚不断,殷勤先容道:“客长看看这些!都是春秋战国期间出土的琮、璜、璧、镯、环;这一些玉杯、带扣、带板、乃是隋唐期之物,据闻这玉簪是隋炀帝曾赠与萧皇后;这些个以仙鹤、龙凤为主的玉雕,更是反应宋朝社会思潮的贵重文物啊!至于这……”
李亦杰大是猎奇,本欲明言,又不肯落得个好色之名。心下策画半晌,主张已定,说道:“沉香院的女人想必都非常爱好打扮,而销魂泪若作金饰原亦是再合适不过,我们可去碰碰运气。再者,那边既然堆积了很多武林豪侠,最不济也当能探得些动静。”
楚梦琳奇道:“你识得她?本来王谢朴重的弟子却与沉香院的女人有着剪不竭,理还乱的干系!”李亦杰道:“不是的。你可记得,我曾与你说过之前赶路时,荷包被人摸去之事?”楚梦琳道:“不错,那又怎地?”
初踏入沉香院,一阵浓浓的脂粉气味劈面而来。台上几个女人盛饰艳抹,酥胸微露,正自跳得欢畅,身上只披着一件淡如薄雾的轻纱,恰将身材曲线烘托得极是小巧有致,勾得人神魂不属。双手各执一块熏了香的帕子,舞姿极尽娇媚娇柔之能事。李亦杰只看得脑筋昏沉,忍不住出声喝采道:“好!”
那男人笑道:“甚么乱七八糟的端方?我倒要她本日为我破上一破。”说着大踏步上前,卤莽的翻开帘子,那韵女人一声惊呼,已被他抓住了手腕。
未几时那店东已捧了另一盒玉器走出,放眼望去,满盒尽是泛着红光之玉,如同构成一层虹状薄膜,煞是都雅。店东捋起衣袖,正待持续那口若悬河,唾沫横飞,楚梦琳忙道:“且住,我们本身生眼睛会看。哎,这麻雀倒是不小,只是有这很多,也不知哪一个才是销魂泪!”
恰是在这漫天的喧闹中,委宛传播出几个音符。琴音不高,令人感到有如山泉从深谷中蜿蜒而来,缓缓流淌,身心皆获得前所未有之放松。曲调复又急转几个回旋,如东风绿过郊野,如雨笋落壳竹林;如蛙声应和,似拍岸涛声,又如黑夜里亮出一轮明月。那纱帐后的女子面孔虽看不逼真,却见她身着淡粉衣裙,长及曳地,一头青丝梳成华髻,肤如凝脂,洁白胜雪,纤纤玉手重挑琴弦,予人以顶风扶柳之感,煞是我见犹怜。听得她轻启唇齿,唱的是一首南唐李煜的《虞美人》:
那店东笑道:“宝贝我不晓得。可我说的这销魂泪,那是韵女人克日所唱的一首曲子,可比金山银山另有代价很多。”楚梦琳道:“我怎从未听过甚么韵女人。是了,你看上她,那便恋人眼里出了西施,又有甚么希奇?”
忽听得一身着华服的男人笑道:“韵女人唱得好啊,我但是久仰你的大名,果然没叫大爷我绝望。但只听一曲,合法着瘾头上,可说得是不纵情之至。”台下一小丫环上前躬身道:“还请公子谅解。韵女人有端方言道:一天内只唱一曲。公子如果情愿捧她的场,大可明日再来……”
南宫雪大是惶恐,她自幼在华山派长大,门规极严,关于那些风月场合不消说自是从未去过,常日更是提也不敢提起。但正因如此,才更添了猎奇之心,同时她与楚梦琳大有相见恨晚之感,既赏识她的随性萧洒,也恋慕她能做本身所不敢为之事,当即把心一横,道:“也好,我正想看看这韵女人是何方崇高!”向李亦杰瞪眼一眼,拉了楚梦琳便行。只听得身后的店东大声谩骂。想到他费了这很多心力倒是白搭唇舌,李亦杰不由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