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亦杰道:“弟子不敢欺瞒师父,与魔教断忘我交,但盼师父明鉴。”说着连连叩首不止。孟安英哼了一声道:“你没有么?莫非你师伯还冤枉了你不成?”李亦杰不知本相,只道是崆峒掌门又来谗谄,恨恨的道:“他恨透了弟子,有甚么话说不出来?”
陆黔森然道:“只消先保住了性命,要甚么女人没有,这个事理,是我师伯教我的。怪只怪你本身,太也不懂见好就收。”手腕一绞,凝睇着如花夫人在面前倒下。
这一起风平浪静,在大会前一日到达论剑林,各派掌门带领弟子均已连续到了,大家浅笑酬酢之余,眼底又都含着些气愤,想是攻打祭影教损兵折将之故。李亦杰环顾未见师父,意兴阑珊,又偶然凑热烈,便倚树养神。却有一名小道上前笑道:“李师兄,幸会。”李亦杰也不认得他,随便抱拳行礼,再不睬睬。
李亦杰惊道:“你说梦琳?你将她如何了?”楚梦琳数次冲撞于崆峒掌门,若落在他手中,必将凶多吉少。崆峒掌门笑道:“师侄既已承认,那贫道的担忧就是多余了,这女子恰是魔教的大蜜斯啊,你说这妖女该不该死?那‘残煞星’暗夜殒手上沾满的鲜血,犹胜于师侄饮过的水,他们的主子江冽尘江少主,那不久便要继任教主了,将来李师侄顾及兄弟之情,不忍脱手,莫非还要我们十足向魔教昂首称臣?”
崆峒掌门赞道:“楚女人公然是个聪明人,只是此后我这师侄可不能再给你当牛做马了。”楚梦琳道:“他……哼,如许的卑鄙小人,我还不要呢!你别欺侮了牛马。喂,甚么时候上路啊?”
崆峒掌门嘲笑道:“在你眼里是无价之宝,在旁人眼里是不值个价的废纸一张。我劝你趁着事端尚未闹大,尽早分开荆溪,隐姓埋名,重新做些端庄谋生,别再动这些怪诞动机。”
崆峒掌门笑道:“是啊,贫道可比不上李师侄通敌叛国,卖主求荣,在疆场大展神威,班师而归,风采还是。而后官路四通八达,平步青云,可喜可贺,尊师也定将以你为荣。”
李亦杰喜叫:“师父!”忙要上前施礼,孟安英侧身不受,厉声喝道:“孽徒,给我跪下!”李亦杰对师父向来言听计从,忙双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又叫:“师父!”孟安英冷冷的道:“你另有脸叫我师父?你此次下山以来,做下了多少违背门规,大逆不道的罪过,可还数得清么?现在大家说我孟或人教徒无方,累得华山全派背上骂名,你该当何罪?”李亦杰慌道:“弟子害师父英名受损,罪该万死。”
李亦杰眼神庞杂,只喃喃道:“不会的,不成能的。不会的,不成能的!”踉跄站起,转向树林间急奔,一起挥剑乱砍。南宫雪急叫:“师兄!”顾不得师父神采,顿了顿足,快步追去。犹听得李亦杰嘶声叫唤,远远传来,如野兽悲鸣,脚边散下的尽是些被他砍落的树枝。
如花夫人失声道:“你要我走?你不管我了么?你忘了初识的风雪之夜,当时你甚么都不是,又冷又饿的倒在街头,是我曾给你喝过一碗姜汤,救了你的性命。多年来我守着这家沉香院,你要银两我供你花,你想一统江湖需求谍报,我就广积人脉,四周去给你探听。你风风景光做了掌门,莫非我们昔日的交谊,就负心薄幸,全都忘了?”
李亦杰听他语气,竟是已同本身师父说过了,而从他嘴中又怎说得出好话?咬牙切齿的道:“你这是恶人先告状!”双拳紧握,骨节微微作响。忽听得身后有人怒喝道:“猖獗!你这是同师伯说话应有的态度么?”一个墨客打扮之人款步走出,面庞儒雅,唯难掩一脸喜色,恰是华山派掌门孟安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