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世韵在宫中六年,一向是帮手理政的绝佳助手,但两人谈情说爱却已少之又少。顺治忽见她透露小女儿娇态,还是如初相见普通美艳动听,明丽不成方物,爱意大涨,笑道:“朕的韵贵妃是天下第一美人,那里会丑了?”沈世韵眼里明灭着泪光,嘴角微微一动。
沈世韵上香结束,迟缓起家,望了中间的顺治一眼,内心众多起一片柔情,这在她已是好久未有。当初承诺随他进宫,只想着借用他的权势复仇,对他并无半分豪情。而六年相处,见他确是待己一往情深,体贴体贴,无微不至,深宫中可说另无一名妃子能获得如本身普通荣宠。现在又与他有了个敬爱的儿子,有望享有平常爱侣般的幸运,一时候满心愧悔,真有放下仇恨,与他做一对恩爱伉俪的渴盼。
江南一大名胜便是道旁贩子,世人沿途闲逛,买了些古玩书画,收成颇丰。为避人耳目,还得尽量压抑着一掷令媛的豪奢做风。祭祖与玩耍确是如愿以偿,对民情却没甚么深切体味。
顺治又道:“韵儿,你如果舍不得,今后朕每年都陪你来江南祭祖,你看如何?”沈世韵叹道:“您在百忙当中,能抽暇陪我来这一趟,臣妾心中已是万分感激,再不敢有此奢念啦……不然臣妾就是个贪婪不敷之人,也不值得皇上心疼了。”
但视野一落到父亲牌位上,摆荡的心又果断了起来,心道:“百口无辜惨死,抱屈待申。我却因妄图一己之欢,欲将血海深仇置之不顾,的确天理难容!有些事一旦迈出了第一步,就再也没法转头,这条以魔教妖人鲜血铺设的复仇之路,我是定要走到底的。”
这祠堂确是修建得范围极大,屋宇堂皇,雕饰精美,质料均为上乘。前有照壁,侧托曲梁。斗拱挑檐,流线美好,布局相称。正厅高悬金字匾额,题曰“沈氏宗祠”。一旁挂着天子御封的“直笃牌匾”。额妨梁驮、平盘斗、扶脊木、雀替等无一不镂、无一不雕,刀法古朴有力,线条遒劲豪宕。
多尔衮道:“有志气是好的,但也要衡量气力凹凸。那祭影教的新任教主,本王多年前打过些交道,绝对是个狠角色。以韵贵妃这般人物,跟他明争暗斗六年,尚且未能分出高低,你这点鸡零狗碎的工夫,那就更加登不下台面了。还是暂居幕后,暗中教唆,让韵贵妃去跟他斗个你死我活。这叫做鄙人能敌,便当智取。你身份特别,毫不成因一时打动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