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度笑道:“还是韵贵妃娘娘多才多艺,就是身份所限,不能兼作画师、乐工,不然必然都坐首席。”顺治道:“绘画与吹打本为蓺术。如果迫于生存,则粗糙生硬,全无美感,反不如闲时随兴所奏。”世人都道:“皇上指教的是。”
安郡王岳乐笑道:“皇上此言极是,琴棋书画本不分炊,技艺究竟如何,在懂行的看来,高低都可立判。想当年莹贵报酬太后娘娘画了一幅像,气得娘娘当场离席,我们嘴上不敢说,内心也是瞧不起那幅画的,与厥后韵贵妃娘娘的画作如有天壤之别,不成同日而语!”
沈世韵将信将疑的接过,顺治忽道:“慢着,韵儿,你先猜猜看,这里边是甚么?”沈世韵假装苦思,道:“还是你们猎得的珍奇野味不成?那也不大像,这一带还是城镇,可没甚么野兽出没的荒山雪岭……再说,形状也不会这般规整……”
那大哥说这琴是祖上所传,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能叛变祖宗。真叫祸从口出,围观者听得二人大放厥词,都不买账,竟然较努力来,发起着请进宝阁掌柜的来瞧瞧,这琴是否真有那么值钱,别欺负他们不懂行。两边对峙不下,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上前拉扯,另有些年青人在边上抬价,厥后……”
沈世韵不满玄霜混闹,本欲喝斥,顺治笑劝道:“算了,可贵出宫玩耍,就让他纵情些吧!玄霜年纪虽小,也能晓得本身在做甚么。他如果当真喜好小璇,未出处朕做主,给他们指婚,也就是了。小璇是皇叔义女,要做玄霜的妃子,也该配得起了。”沈世韵道:“臣妾不是在乎小璇身份,这两个孩子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能够结为连该当然是好……我忧愁的是玄霜没有做大事的担负,脑筋里只想着玩……”
到了戌时,顺治等人也回了客店,会合房中,兴高采烈的陈述当日见闻,又在桌上摆出些土特产。玄霜从刚进门,手里就不断挥动着一把短刀,夸耀道:“额娘您看,这是用上等藏敖尖牙所制,锋利非常,连一根发丝都能等闲削断。”众将欲捧玄霜的场,都赞道:“贝勒爷好眼力!”“如此宝刃,也唯有贝勒爷配用!”
沈世韵嗔道:“您也学会讽刺人啦!真不知被谁带坏了。”一边迟缓的拆开布条,只见此中公然是一架精美长琴,计三尺六寸六分,前阔八寸,后阔四寸,厚二寸。材质如同上等的羊脂美玉,纯白中模糊透出青瓷碧色,触感细致,光芒津润。
顺治道:“对了,我说韵儿,朕好久没听你弹过琴了,真有些想。那不如就在此地,你弹来听听,一来练手,二来也好让大伙儿都一饱耳福,你看如何?”沈世韵笑道:“臣妾自认琴技低劣,承蒙皇上赏识,愧不敢当……”鄂硕笑道:“韵贵妃娘娘琴艺无双,乐如余音绕梁,三日不断,更曾一曲倾倒圣上。如吾辈凡夫俗子,能够一闻娘娘雅奏,此生无憾。”
程嘉璇本已一肚子火,给他一招,当即通盘发作,叫道:“好,你就是用心戏弄人,你给我等着!”玄霜笑嘻嘻的在房里跳来跳去,在世人身后闪避,冲程嘉璇连扮几个鬼脸,最后从敞开的窗户一跃而出,程嘉璇气不过,也跟着跃出。世人看这两个小孩天真活泼,都是忍俊不由。
表面非玉非竹,表层微沁凉意。琴弦如蛛丝般绵软薄韧。右下端刻有斑纹,从摆列看来,仿佛是些字符,却又奇特难辨,仅能肯定绝非满汉笔墨。见了此琴,真有种“一见仍旧”之感,喜好得双手捧起。
世人都听得如痴如醉,此曲真似阳春白雪,浩气冲霄,又如上等香料,音飘十里,玄霜与程嘉璇本已打闹着奔出甚远,闻此佳音,也都忙着转回聆听。四下里除琴声外一片沉寂,仿佛天然生物也为噪音所迷,听止了统统喧闹。房外更有很多宿客趴着门缝偷听,一曲结束,大家仍觉意犹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