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璇非是第一次收到玄霜的礼品,以往每逢他好言好语,就推测必是有事相求,不咸不淡的答了句:“那就多谢贝勒爷了。”
玄霜干笑两声,见她态度远不及猜想中的喜出望外,颇感败兴。思前想后,早上清楚还好端端的,本身实在没获咎过她,这知名火一定是冲着他来,他却抢先认错,用热脸贴冷屁股,真像个傻子。越想越不平,再加被骗着世人的面难为情,接口道:“你还没听我说完,我是想着你傻头傻脑的,万一今后在宫里走迷了路,有这个铃铛,我就不会把你弄丢了。如何,我挺有先见之明吧?”
那大哥说这琴是祖上所传,无价之宝,多少钱都不能叛变祖宗。真叫祸从口出,围观者听得二人大放厥词,都不买账,竟然较努力来,发起着请进宝阁掌柜的来瞧瞧,这琴是否真有那么值钱,别欺负他们不懂行。两边对峙不下,有几个脾气暴躁的已经上前拉扯,另有些年青人在边上抬价,厥后……”
顺治道:“说来也巧,朕明天率众在街上闲逛,见一处人群簇拥,交相评说,想着或是有热烈好瞧。走近才知是两人在操琴卖艺。朕对乐器本也没研讨,听没多久,只觉那琴是极致上品,弹奏者倒是蠢牛木马,全不搭调。用汉人的话来讲,真叫做明珠暗投。等弹到一半,阿谁年青些的又在边上敲着竹筒,说他们是兄弟两个,村庄里闹了场饥荒,现在父母双亡,流落他乡,身无分文,在此大胆献技,望众位父老乡亲慷慨解囊,帮助他们些返程盘费。”
到了戌时,顺治等人也回了客店,会合房中,兴高采烈的陈述当日见闻,又在桌上摆出些土特产。玄霜从刚进门,手里就不断挥动着一把短刀,夸耀道:“额娘您看,这是用上等藏敖尖牙所制,锋利非常,连一根发丝都能等闲削断。”众将欲捧玄霜的场,都赞道:“贝勒爷好眼力!”“如此宝刃,也唯有贝勒爷配用!”
顺治笑道:“那就好,实在朕也给你筹办了礼品。拿上来!”说着向身后一招手。简郡王济度捧着个白布缠绕的长条包裹走上前,双手献上,笑道:“韵贵妃娘娘,这是皇上特地为您买的,他说您看了必然欢乐。”
沈世韵笑道:“都是些江湖骗术,不敷取信。也真叫混闹,竹筒与瑶琴音色乐系全然分歧,怎能稠浊而奏?”
沈世韵嗔道:“您也学会讽刺人啦!真不知被谁带坏了。”一边迟缓的拆开布条,只见此中公然是一架精美长琴,计三尺六寸六分,前阔八寸,后阔四寸,厚二寸。材质如同上等的羊脂美玉,纯白中模糊透出青瓷碧色,触感细致,光芒津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