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嘉璇道:“提及玄霜,的确让人难以捉摸。女儿依您叮咛,去处他套近乎,他也来者不拒,真的当我是最知心的朋友,仿佛甚么事都不瞒我,但也从没真正信赖过我,不晓得他是如何想的。偶然我们互许买卖,他给我开出的前提,也极其老练好笑。”多尔衮道:“他要你做甚么?”
程嘉璇见氛围终究趋势和缓,两人仿佛隐有些相互赏识之意,也觉放松很多,笑道:“李将军率军招安彼苍寨,在太行山损兵折将,铩羽而归,这件事总不能长拖下去,该如何措置,你倒是给出个主张?”
忽听玄霜的声音幽幽叹道:“小璇,我跟你走得这么近,你竟然只想着算计我,还骂我坑蒙诱骗,唉!实在是太伤我的心了!”程嘉璇惊得从椅上跳起,惶然四顾,道:“你……凌贝勒?是你么?你在那里?”玄霜道:“我?我不就站在你身后?”程嘉璇急转转头,梁顶黄芒一闪,一小我影跃入殿中,在她肩上悄悄一拍,挪开几步,转向多尔衮施礼道:“玄霜给太皇叔存候。”
多尔衮道:“要说那几句话是你编造的,也委实不像。莫非是韵贵妃用心教给他,借你之口,来探本王口风?你当时如何答他?”
玄霜道:“太皇叔汲引了,您是皇亲国戚,手握重权,看不起我一个小孩子,没凭没据的,侄孙又能如何?不过听我扼要阐发几句:您如承诺与我合作,相互结为盟友,俗话说得好,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敌多堵墙。前些日子,皇阿玛亲口承诺,这几天就册封我为太子。侄孙将来即位为帝,如我是您一边的人,您把持住我,划一于手握大权,这无冕之王您也能够做得更悠长些,此正乃两边互惠互利的美事。如若不然,我须得整日防备,不能高枕无忧,您也日思夜想着要将我拉下皇位,二者相互管束,光阴一久,只能是个鹬蚌相争的局面。内忧内乱本已极多,您何必再添上我这个敌手?侄孙一旦当真起来,虽不能撼天动地,一点藐小作为总还是有的。您如果看不清此中短长,我只会深感绝望,感觉您不敷格与我合作,那么此事自作罢论。丑话说在前面,侄孙为人没甚么缺点,只要一个弊端,就是心眼太小,有恩一定还他,有仇倒是必报!但我不会背后里给人捅刀子,小璇的事和您的打算,我仍会守口如瓶。今后如何,大师各凭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