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般二人叙谈了约莫一个时候,秦家兄妹等人俱是在前院等待,直到秦胜稳步行来,世人看秦胜神情略定,方才稍稍放心,纷繁上前。
秦夫人双眉轻蹙道:“此仇深似海,那平铁云却又如何便肯罢手?”
“秦庄主”那人声似古井无波的道:“二十年别来无恙!?”
而此时荆襄流民在刘通、石龙和尚等人的带领下,已在湖北梅溪寺竖起杏黄旗,聚众叛逆,祭拜六合,国号汉,刘通自主汉王,年号为“德胜”;以梅溪寺为总营,以石龙为智囊,刘宗子为国老,常通为国师,苗龙、苗虎等报酬前锋,刘聪主持军法,张石英为都司,王靖为给事中,卖力总务后勤供应,打造兵器。
秦胜闻言也是一惊,道:“不想贼势竟已至如此,朝廷可有派出雄师?”
三人见此,秦夫人则拉住女儿道:“让你爹爹自行其事便是,你随我且去厨房,熬些参汤给你爹爹和哥哥进补一下!”
吴谅身也不客气,落座后,皱眉痛道:“秦庄主,日前吴某接到邸报,荆襄流贼造反了!”
秦白露倒是道:“爹爹克日甚是劳累,我与你磨墨便是!”
言罢呵呵嘲笑一声,抬手拍了下那刻有诗文却缺了一角的石碑道:“这被我义兄打残的石碑尚在,莫非秦庄主却已将旧事全数忘怀了么?”
秦胜点头轻道:“不错!”
秦胜唤过老孙道:“你且去领三匹马,安排一个机警家仆立时解缆,一起倒换骑乘,速至皋牢山无禅寺寻得叶公子,请他速至山庄,不成耽延!”
秦胜展颜一笑,对女儿怜道:“白露,克日你照顾你哥哥,已是有些肥胖了,不需管我,但去歇息便是!”
话音未落,倒是被那平铁云把手一挥,截断道:“当年我义兄百口遭难,我老婆与那未出世的孩儿也被那帮江湖败类所害,这桩血仇我这余命之人自有分晓,秦庄主当年对我兄弟二人如何,我也是明白。”
吴谅身蹙眉点头,摆摆手急道:“此次千万分歧前番那些小寇毛贼,邸报说的明白,贼首刘通,于长沙府梅溪寺扯旗造反,聚众五万余人,已是沦陷了十余州镇,前锋兵马不日即将进入我陕南辖境,我镇西府前有青藤关踞遏秦岭要道以镇陕南,倘若青藤关破,镇西府必定首当其冲哇!”
“哦?!”秦胜略一思考,将手札使棉帛盖好,便随老孙前去前厅。
秦胜谢过吴谅身,两人又盘桓几句,皆叹兵祸连连,生灵涂炭,实非民之所幸,吴谅身便言军务在身,告别而去。
秦胜正与书房说话修书之时,忽听老孙来报,本来是安排去寻叶知秋之人已经解缆,特来回禀秦胜,只是另又禀道:“镇西府总兵吴谅身求见,人已在前厅奉茶了!”
几人皆沉默点头,秦胜动了动肩背,强提了下精力,道:“你们且去安息,休要管我,我尚需写几封手札,以将此动静奉告郑盟主他们,以免夜长梦多、再生枝节!”
“哦”秦胜骇怪道:“何事还敢劳烦吴总兵切身来告!?”便说边请吴谅身落座。
秦胜则显得极是怠倦,仿佛一时候便衰老了很多,缓缓对三人道:“我没事,平铁云已是承诺将这血腥复仇告终,不再对江湖再造殛毙,只是另有一些事情需得措置,才气终究落定!”
“何故!?”那平铁云盯着秦胜,哈哈大笑一阵,缓缓反问道:“至于何故,秦庄主岂能不知?这句何故,是否问的多余了些?”
老孙晓得秦胜这是有孔殷之事,便吃紧领命而去,秦胜自回书房写信去了。
秦胜叹道:“其间隐情不敷与人言道,你们也莫要再问了,总之若能化解这几十年的恩仇,使江湖免遭大难涂炭,已是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