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慎行,字悔余,以翰林院编修值南书房,辫子上也是白发丛生。他对李光地毕恭毕敬,连声应是,倒还不为身份,他但是李光地荐进南书房的。
李光地固然没有完整点透,却还是给了方向,萨尔泰顿时悟了。通政使汤右曾管的就是朝廷题本邸报的上传下达,跟着去广东干?那就是监督此案交上来的功课,确保毫无忽略,毫不会犯下之前福建提督蓝理那种初级误。
想到终考命,李光地的心机转到了身上,这终考命到底又下落在哪呢?看来得补点德行才好,张伯行得保,另有被戴名世案牵涉出来,现在还关在牢里的方苞……
康熙点头,再瞄了一眼大殿一侧的竹帘,那前面侍立着写起居注的记注官,模糊看到一个身影正在奋笔疾书,该是张廷玉。对这个以谨慎沉稳闻名的年青臣子,他很放心,张廷玉应当会这四个字记。
赵申乔嘴角微微一抽,他最早明白。
看来得筹办着朝广东那帮军政官员提早放点风了,萨尔泰打着的小算盘,他天然预感不到,要放出去的这股风,终究会吹在一只穿越时空而来的小胡蝶身上……
“下官还需提查在京文报,审询杨津,一时成不了行。李相如果另有交代,趁着这段日子,下官可多作些筹办。”
一想到本章上面那些琐事,两江总督噶礼和巡抚张伯行的互讦,另有戴名世《南山集》一案也搅在内里,就让贰心中模糊烦躁。接着又想到皇上明里暗里又在动手二废太子,看起来,皇上这终考命可真是悬了。
李光地满脸红晕地喊着,再度跪伏在地,牵得诸位大臣又从速埋头叩拜,同宣称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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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其他大臣们也纷繁把事情想通透了,这底子就是把烂肉烧成酱肘的活动,既得名又得利【2】。李光地一番话就把这事磨得亮光剔透,难怪这位仁君圣上会说“大臣中每事为我家计万世者,独此一老臣耳!”
??为定额说的还是不增不减,而这永不加赋,听起来仿佛还把“不减”给抛弃了。朝廷现在每年账面上有三千万两银子的支出,可不管是国库,还是处所,亏空已经是一锅焦糊,谁也不敢随便乱揭。
一边打着腹稿,查慎行一边腹诽着,接着认识到这但是大逆不道之念,惊粟地摆布扫视,同僚并没重视,偶尔偷偷瞄来的一眼里,既有恋慕,也有妒忌,那是他再熟谙不过的眼神,这才微微松了口气,可额头已经泌起一层细细的汗珠。
“悔余,你来拟这上谕,前明之事和课征经制,都不必提,记得……”
李光地爬了起来,话也转了个圈不过皇上此前屡岁蠲免、累至千万,有刚蠲免之地,再行这亘古未有之仁政,皇恩太重,恐小民担受不起。臣请今岁先在直隶实施,检验所得,明岁再推之各省。”
“都说我毒蛇,我看这李光地才是真正的毒蛇。永为定额,既是不减也是不加,可李光地嘴巴一张,只提永不加赋,这就成了‘三千年未有之仁政’!朝廷丁银每年不过三百来万两,向来都征收不齐,还常常压得处所出事。诸多处所本就按着定额在征,广东府县案,不就是因为这丁银上的肮脏才闹出来的?想加都加不了。皇上的心机被李光地这么一打磨,听起来动静挺大的,实在并不影响赋税底子。这李光地的道学心肠,的确到了七巧小巧之境……”
“滋长人丁,永不加赋,嗯,就以这八字为纲……”
思路翩跹之间,李光地进了配房,一干中书们打千拱手,李光地微微点头,见到了吏部侍郎萨尔泰,随口问了一句“杨津叩阍一案的题本,可都参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