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说着，世人先是眉飞色舞，然后又很懊丧。
将领们都很不对劲，这一仗伤亡出奇地小，战死不过一百多，受伤近千，大多都是搭设浮桥时，为保护工兵而跟清军敢战之兵对射时形成的。而过了河以后，大师都感觉仿佛是在给炮兵打扫疆场，就没像样的战役产生。
即便如此，那绵绵不断的炮弹和爆裂焰火挡住四周，神经再粗大的人，也都觉脑筋生硬一团，就像是一团冰渣，悄悄动动就要碎成一团。
终究有兵丁对峙不住了，捂着耳朵，两眼对着，又蹦又跳，放声高呼。
但这心气很快就消逝了，因为“阎王啸”来了。清楚可见的斑点超出河面，拉着饱满弧线划空而落，那是着花弹，因为这着花弹还带着一股凄厉的尖啸声，以是被清兵冠上了这个名字。
只要康麻子一逃，清兵军心就崩溃了，这场决斗也就胜利了。
上百门大炮在这道防地前展开，每分钟两发，两小时内近三万发十二斤或者二十斤的炮弹轰到了防地上，垒墙垮塌，哨楼飞升。光是那如雷轰鸣持续了一小时，就让无数清兵失了灵魂。
这些家人来到浏阳河防地上，逃兵没见到几个，见到的是道道壕沟里都趴满了人。他们不得不趴在壕沟里，凡是空中上的凸起物都是炮火的目标，垒墙、帐篷、栅栏、哨楼、人体，在这炮子如雨，不是枪子如雨的修罗场中，没人感觉会是荣幸儿。
“趴低点都趴下”
焰火在垒墙后一团团炸开，偶尔有着花弹早炸，在半空绽出橘黄焰光，少量在河面上起爆，溅起条条水柱，清兵们就感觉这条防地像是小儿在沙岸上堆出的沙墙，正被一头喷吐着血火的巨兽尽情踩踏。
十多步外，一枚巨大的奇特炮子几近是擦着那发疯兵丁砸落在地，咕噜噜滚了两下，就头前冒着青烟，再没了动静。看这炮子扁扁长长，尾巴还带着羽箭般的小翼，清兵们再熟谙不过，可足有平凡人大腿粗细的，小半人高的着花弹，还真是第一次见，希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