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叔宝呵呵的笑了笑:“你想不清楚,也是道理当中的事情。因为,你对我们这一辈人与天子之间的事情,不甚体味。实在李靖这平生,只主动收过苏定方这一个门徒,传授其兵法韬略。厥后,侯君集在天子的死力保举之下,成了李靖的弟子。方才,李靖问起高阳公主一事,约莫也是想透了,是天子保举你去的。固然这一次天子没有倔强的命令让李靖收徒,但谁又能拗得过天子的面子?因而,李靖不得失慎重考虑是否收你为徒了。”
“微臣只是感觉……”秦慕白吞吐了一下,说道,“如果是陛下赐下的兵法,微臣会读得心安理得一点。如若瞒着陛下私行自专,微臣会有欺君之感。”
此时秦慕白心中深思开了:无缘无端的,李靖如何俄然问起这个“八卦”来了?这个白叟精,在打甚么算盘呢?莫非,他要问清楚我是否会成为天子的‘半子’了,探明我是否是受了天子钧命与保举前来拜师,再决定是否收我为徒吗?
……
“如此……长辈便伸谢卫公赐书之恩!”秦慕白还是拜倒了下去。
“非也非也,这不怪他们。”李靖重眉微拧,说道,“是我要求他们这么做的。另有此前与我忘年之交的李勣,也与我闹出了冲突,老死不相来往。”
闲谈几句以后,秦叔宝直言道:“老大哥,数年不见,愚弟但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本日前来,便有事求你。”
“哦?”李靖轻咦了一声,一双老眼凌厉而缓慢的在秦慕白脸上掠过,心中暗道:这小子倒是聪明,看来是想通了我刚才那番话中的意味……他趁前来馈送帝赐之物的机会提及拜师,还请了他父亲一起来游说,仿佛是志在必得,并且有恃无恐。
李靖拿出天子赐赉的那根灵寿杖试了试,甚为对劲,笑道:“天子陛下真是体恤下臣,这拐杖正合我身形。他日理万机另有闲暇用心摒挡此等小事,真是令人感佩呀!”
“呵呵,也是人老了,闲来无事,听闻一些传闻便非常猎奇。”李靖笑道,“早前曾听闻,天子收回成命裁撤了下嫁高阳公主给房遗爱的传闻,可有此事?”
“叔宝,你的为人我也晓得,是向来不开口求人的。本日你尊口已开,我本不好回绝,只是……我真是有难言之隐。”李靖面露难色的说道。
“可否说出来,让愚弟为兄长参详参详?你我这么多年的兄弟了,一则愚弟毫不会勉强于你,二则,如有困难愚弟定为兄长两肋插刀再所不辞。”秦叔宝说道。
“老大哥智虑忠纯,所做做为统统都是为了大唐社稷与天子陛下,愚弟无话可说。”秦叔宝遗憾的叹了一口气,“如此说来,只能感慨三郎没那福分拜入你的门下了!”
“哈哈,叔宝谈笑了。”李靖大笑的坐了下来,请他们父子喝茶。
“那为何他又不直领受我为徒,而是只赐兵法?”秦慕白问道。
《玉帐经》,是李靖的诸多兵法著作中,集大成之作,在后代有宋一代,几近成了兵法的代名词!
“此乃老夫近两年开端撰写的兵法,此中包括了谴将治兵、行军作战、安营斥侯、天时水文、排兵布阵与诸多治救军中疫疾的方剂。”李靖说道,“对于长年行军兵戈的人来讲,这些都是了然如胸的东西。但对你这个未经战阵之人却甚是合用。此书已经完成了上部,暂告一段落。你无妨取走抄袭一本,然后给我送返来,好让我完成下部。”
“这内里就更有学问了。”秦叔宝说道,“天子既然没有明说让他收,他如何敢擅做主张就收了?李靖的兵法,那不但仅是他一人的册本著作,更是大唐的国珍,也是兵家的珍宝。兵者,国之凶器!李靖如果随便收徒,将兵法韬略传给了一些肖小之辈,将来如此拿来祸害社稷,那岂不是大唐之祸?是以,李靖在收徒这件事情上,一贯是极其谨慎的。就算是皇子国戚找他拜师,他也一概严辞回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