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勇看穆春还站着,笑道:“你也坐吧,我们恰是不打不了解,都是豪杰子,先前之事便就此揭过了。”
穆弘闻言,不由疑道:“这花石纲也有十几年了,如何艮岳才建了小半?”
穆春点头道:“恩,浔阳江上运送花石纲的船只络绎不断,隔几日便有赋税和丁役派下来。全镇商户一月也不过收百十贯钱,如何能够。本来另有镇上几个大户分摊,可时候长了,大师都吃不消了,已经有几家搬走了,留下的担子就更重了。你看,本来我家山上牛羊成群,现在就剩那几只了,其他的都宰杀了接待押送花石纲的官差了,只为让他们少分摊一些赋税、差役。”
世人又重新见过礼,阮小七快人快语,便道:“方才穆春说要和我们上梁山,不知穆弘兄弟意下如何?”
说话间,穆弘也已返返来,看到二人模样,喝道:“穆春,你又何为?”
晁勇见状,不由笑道:“穆春情性不决,只是打趣之语,不成当真。”
穆弘闻言,不由瞥了穆春一眼。
晁勇见阮小七说漏了,便也抱拳道:“非是我等用心相瞒,方秀士多口杂,不便通名。我乃梁山小霸王晁勇、他是活阎罗阮小七。”
“说来忸捏,我等固然不怕死,但也不肯枉死,是以只好用赋税顶替丁役。只因那花石纲遇交通不便的路段时,便要用人力抬扛,不管夏天暑热、雨雪风霜,都得咬牙忍耐,挣扎进步,稍有分歧,便遭官差们的毒打。民夫们则只能宿在野地里,日晒夜露,受那寒暑风霜的侵袭。去退役的丁壮大半都在途中磨折而死,因此人们才避之如蛇蝎。”
穆弘引着世人穿过前院,把世人请到后院一个凉亭,笑道:“先前我看公明哥哥只在路边胡乱吃了些,到了我这庄上,须得由我再接待一番才是。你们且乘乘凉,我亲身去叮咛他们。穆春,你陪几位哥哥说话。”
穆春闻言,顿时跪下,道:“近些日子,江湖上说的都是小霸王事迹,穆春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不想本日有缘相见,请哥哥必然要带我入伙,我也要和你们普通替天行道,做个豪杰。”
说到气处,穆弘狠狠一巴掌拍到石桌上。
“啪”
晁勇赶快拦住穆春,道:“快起来,这事和你哥哥商讨了再说。”
穆春见哥哥气急,鼓起勇气,道:“哥哥,摆布是个死,不如我们跟从小霸王上梁山吧。”
宋江看着穆弘如风的脚步,不由笑道:“这穆弘兄弟倒是快性之人。”
阮小七听了叫道:“你等也是脆弱,你家牛羊宰完,你们又拿甚么去接待官差。这世道浑浊,哪有绝顶,依我说,你兄弟和我们一起上梁山聚义,杀赃官救百姓,那才是豪杰子所为。”
晁勇疑道:“我对这花石纲的风险也有所耳闻,传闻江南很多百姓是以家破人亡,民不聊生。恐怕你们从商户那边收来的份例钱不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