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里的马桶倒是在内里，犯人要大小便时，便得请牢子们开门，带他们出去，完事再带归去。
黄文炳却未到过东京，这通判也只是用银子买来的，只是摸索戴宗，看戴宗不露声色，又道：“太师寿辰，献礼之人天然很多。不过最合太师情意的，恐怕要算我这一份了。先前我听太师九子蔡知州说，每岁太师寿辰，都有赏赐给送礼之人，以作太师行礼。不知本年太师犒赏倒是何物？你又如何不献上来。”
公人见戴宗招了，这才把戴宗拖回厅里。
在书房中美美转了几圈，却又觉有些不对。
方才进到牢中，便闻到一股刺鼻的恶臭，不过他也只能强忍着恶心，走到宋江牢前，唤道：“公明哥哥。”
宋江正在那边闲坐，听到戴宗声音，顿时来了精力，爬起家也顾不得地上的屎尿，飞跑过来道：“如何样？晁盖哥哥何时领兵前来救我？”
戴宗看黄文炳满脸笑意，也晓得这厮，只好招道：“这封手札是假的。”
黄文炳点头道：“如此便好，太师着我把宋江这厮押送进京，倒是不容有失。方才我另有公事措置，没有问的细心。我且问你，你去蔡相府时，倒是甚么样的一个门子，接的手札。”
戴宗闻言，点点头，抖擞精力往外走来。
黄文炳倒是不睬戴宗，挥手让公人把戴宗拖出去。
若让他晓得衙门公差早已把他的吃屎的事情当作笑话传遍江州时，也不知他另有没有勇气再活下去。
戴宗也不敢招是梁山捏造的，只好胡乱道：“小人路过黄庙门时，不幸被一伙能人劫了，捆绑上山，正要割腹挖心，却在怀里搜出大人手札来。那伙能人倒是与宋江了解，是以写了这封复书给小人，让小人脱身。小人没了大人手札，也再去不得东京，一时怕大人罪恶，这才拿这封信来交差。”
宋江点头道：“恩，他们都没忘了你的叮嘱。不知梁隐士马在那里等着动手？”
戴宗此时也晓得被骗了，不过也晓得不能改口，叫道：“犒赏是我丢了，请大人恕罪。”
黄文炳也细心考虑过，宋江不过是晁盖老友，便是诬他做梁山能人，蔡京也不会太放在心上。除非能抓到晁盖等直接劫夺太师生辰纲的贼人时，说不定蔡京会在解恨之余赏识他，但决然不会因为随便一个梁山贼人便要重用他。
想到这两处不对的处所，黄文炳当即让人去传戴宗来。
黄文炳听了，皱眉道：“你这厮还胡说，太师手札岂是平常草寇能捏造的。摆布，拖出去，加力打这厮。”
黄文炳让那公人退下，看着戴宗笑道：“戴院长真是敬职敬责啊，方才返来便去牢里啊。”
戴宗看黄文炳眉头一动，不由暗自警戒起来。
戴宗赶快喊道：“小人说的句句失实啊。”
黄文炳听到戴宗这般描述，不由更加起疑，奇道：“我先前在东京赶考时，也拜见过太师，当时门子倒是一个老者，待我甚好，不知何时却换了人了。你在蔡相府门前等了半日，想必也和这新门子说过话，不知本来那门子去哪了？”
又是一顿暴打，戴宗倒是不敢招他去了梁山，只能咬紧牙关苦捱。
想到当日的景象，宋江也是羞愤欲死。
当初黄文炳看到他题在浔阳楼上的反诗，派人来抓他时，戴宗出了个主张让他装失心疯，用心把屎尿洒在身上，装疯卖傻。他一时没了别的主张，也只好听了戴宗的话，满觉得能够蒙混过关。
戴宗从衙门出来，便直奔死牢来看宋江。
豪杰不吃面前亏，宋江也只能忍着。
戴宗倒是两院押牢节级，职责正在狱中，闻言忙道：“小人出去多日，只恐那些小牢子偷奸耍滑，走了犯人，是以特地去牢中查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