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春啊,”她拖长了音,意味不明,“敬修内则,挺好的。”
内监眸中一道精光闪过,冲着他又一拱手:“侯爷是明白人。既这么着,按端方,还是主子带着人随夫人入内去,请了昭娘娘移驾。还请侯爷将府门大开,娘娘当今位分已定,仪仗轿辇请出去,需得自正门而出。”
高太后非常不屑一顾。
宫中夙起了礼乐声,内监一起引着路,从顺贞门入了宫,约莫又行了一箭之地,轿辇停了下来,内监回走三五步,至于轿侧:“娘娘请移步,再往里,不能用辇了。”
内监连声道不敢当,一双眼睛却四下扫视着:“二女人……瞧主子这张嘴,昭娘娘可还在庄子上养着吗?如果了,主子带着人到庄子上去接。主子娘娘交代了,册封的事儿很要紧,本来该叫昭娘娘在府上过一夜再接进宫,但是诸位娘娘都进了内廷,独缺了昭娘娘一个,只能特事特办了。”
内监也没推测这位主儿进了宫,一张口先问住处,闪着眼睛摸摸鼻头,心说幸亏是出宫前都探听了清楚的。
……
徐明惠仿佛有些不耐烦,虽说还挂着笑,可调子却沉了下去:“嗯?”
彼时徐立领着一众家眷跪于正堂中,久久未曾接下这道旨。
徐明惠深吸一口气。
传旨的内监噙着笑催了两声,又近前两步,一手捧高了旨,略弯一哈腰,另一只手虚托着徐立起家来,又抬高了声:“长公主殿下叫主子给侯爷带句话,该来的,躲不掉,都是命。”
中宫的旨意出的很快,集清现在住着的女人们,出身个顶个的好,一时闹出了性命,董善瑶又有了高太后和元邑的“指导”,天然也不敢叫她们在那边多待。
徐夫人嘴唇动了动,可毕竟没将内心的话说出口来,几不成闻的叹了一声,领着人往背面去了。
送走了元清后,春喜才敢带了三四个机警话未几的小丫头进屋里清算“残局”。
……
她下了辇,昂扬着下巴,向着内廷的方向望去:“公公,我住在那里。”
大陈宫,她毕竟,还是来了。
丫头们尽管做手上的事儿,不该看的,连眼都不会多斜一下。
宫里当差的人都眼明心明,何况徐立很清楚,元清必然早就猜到了甚么,内监出宫宣旨前,她估计也已经交代过。
徐立沉着面色应下来,侧身一让,那意义再较着不过。
册封的典实际上也很急,内府抓紧了安排,礼部那边也加派了人手造玉蝶,这几位都是端庄册封的正主儿,哪一个也怠慢不得。
春喜眼皮掀了掀,打量着高太前面色不愉,抓紧了手上的行动,仓促的清算好了其间,一只白净的手背在身后,同小丫头们悄悄地摆了一摆,打发她们退出去。
是以她嗤鼻:“她若来了,你就打发她归去。事情该如何办就如何办,我让你奉告她的话,也很明白了。她如果办不好,这个皇后……”约莫是后话不好说出口,高太后凤眸一眯,“将来自有能办事儿的人出去。”
礼乐声更加入了耳,一声声的全落在徐明惠心尖。
他退了两步,同徐夫人摆摆手:“去奉告娘娘一声吧。”
董善瑶自打做太子妃起,就是这么本性子,在她看来,不免有些过于谨小慎微,天子御极后,有这么一名皇后,后宫要不是有她镇着,将来保不齐要闹出甚么事情来。
旨意都下了,接也接了,这会儿再藏着躲着,已然没甚么意义。
而至于徐府那边,一大早就已经安排了人去传了话,把徐明芷的死讯报了归去,这会儿册封的旨意下来,少不得再一道旨传下去,要将徐明惠以妃位礼聘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