旨意颁出来,紧着定了位分,择了宫室,便安排内府司将仪仗排开,动手将人接进宫来。
遵循端方,除非是中宫皇后,不然谁过了顺贞门,都得换上浅显的软轿抬出来。
送走了元清后,春喜才敢带了三四个机警话未几的小丫头进屋里清算“残局”。
宫里当差的人都眼明心明,何况徐立很清楚,元清必然早就猜到了甚么,内监出宫宣旨前,她估计也已经交代过。
他一双大手攥成拳,握紧了好久才松开,这口气泄下去,抬了手从内监手中接过了那道旨意来:“有劳公公。”
轿帘被撩开,先递出来的是一双柔若无骨而又白净纤长的手,玉手素净,指尖圆润,是美人柔胰美人骨。
徐明惠仿佛有些不耐烦,虽说还挂着笑,可调子却沉了下去:“嗯?”
传旨的内监噙着笑催了两声,又近前两步,一手捧高了旨,略弯一哈腰,另一只手虚托着徐立起家来,又抬高了声:“长公主殿下叫主子给侯爷带句话,该来的,躲不掉,都是命。”
是以她嗤鼻:“她若来了,你就打发她归去。事情该如何办就如何办,我让你奉告她的话,也很明白了。她如果办不好,这个皇后……”约莫是后话不好说出口,高太后凤眸一眯,“将来自有能办事儿的人出去。”
内监不明她何意,便啊了一声,又掐算了一把时候,旁的不敢多问:“娘娘,时候差未几了,该往大殿去了。”
……
徐立沉着面色应下来,侧身一让,那意义再较着不过。
“娘娘说这事儿还得回万岁爷一声,看看万岁爷是个甚么意义,也没有同主子多说别的,只是叫主子在您面前请个罪,”她说到这里,猛地哦了一嗓子,“娘娘还说了,集清出了如许的事,她惭愧得很,等摒挡完了这程子事儿,再亲身来请罪。”
幸亏皇家办事儿效力高的很,在徐明惠的轿辇初踏入宫门时,一应当有的场面和规制,都已经安插安妥了。
旨意都下了,接也接了,这会儿再藏着躲着,已然没甚么意义。
春喜心下格登一声,心道公然如此,又不免替那位中宫正主捏了一把盗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