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沉鸾孽 > 第101章:圣心难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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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竞择的诘责,掷地有声,仿佛能响彻云霄:“如许有失体统的事你也做得出来?你是要让朕做个千古罪人?还是你本身有脸面去见列祖列宗?!”

聂竞择闻言公然沉默了,似在考虑聂沛涵话中真假。半晌,才嘲笑一声,道:“老七你更加精进了,欺瞒朕都是脸不红心不跳。那日在味津楼,她清楚渴盼臣暄来南熙接她归去,如若当真怀了你的骨肉,她又怎会想要分开?”

面对一国之君的褒赞,聂沛涵并没有暴露几分松弛或欢乐,相反整颗心倒是更加往下沉了一沉。他太体味本身的父皇了。

“哼!你倒想得全面了?”聂竞择怒意未减,倒是从呵叱改成冷嘲:“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奉告那女子?还设想她到朕面前演甚么戏?”

聂沛涵不知本身在地上跪了多久,亦不知他的父皇统盛帝为他拂拣茶叶多久,这一副看似父慈子孝的画面悄悄持续着,直到此中一人再也装不下去,张了口。

“你倒是在朕面前耍起花腔了?”聂竞择终是拂袖而起,分开聂沛涵几步,昂首看向他。拿捏的是一国之君的架子,而并非方才那位慈父。

“降罪?降罪又有何用?降了你的罪,朕莫非还能收回你的兵权不成?现在北宣新朝初立、虎视眈眈,臣往父子何尝没有一统天下的心机,除了你,朕的儿子里没有能守住这片国土的。”聂竞择说得迟缓,倒是唏嘘且出自至心。

鸾夙千万没有想到,那日严肃当中不乏驯良的老者,竟然会是聂沛涵的父亲、南熙统盛帝聂竞择!谁又能想到久居皇宫的统盛帝会俄然微服出巡?且还到了房州地步?鸾夙不由测度起统盛帝来此的企图,又想起聂沛涵为救本身暗里调兵之事,不知为何,内心老是有些不祥之感。

定日子……父皇竟要他亲身定下告终鸾夙的日子!聂沛涵明显晓得这是在摸索本身,可还是止不住的心慌,昔日里的沉稳沉着消逝得一干二净。

鸾夙自味津楼回到慕王府的第二日,便发明府内有些非常。先是奴婢丫环们大家自危,又有府内高低打扫一新,第三日晚间,连保卫都莫名其妙多了起来,比昔日增设两倍也不止。

聂沛涵并没有半分化释,只是反复道:“梓霖恳请父皇降罪。”

聂沛涵不知本身是如何将这番话说出口的,他清楚就是如许痴,如许傻,如许蠢,可说出口却变成了:“以父皇所体味的儿臣,又怎会做出如许痴傻的蠢事?”

聂沛涵早便晓得聂竞择会有此一问,便也做足了答复的筹办。他深深昂首,面上是三分愧色加上七分无悔:“是儿臣强要了她。”

听闻此言,聂竞择的手俄然停顿在聂沛涵的肩上,两指之间还捏着一片茶叶:“你甚少在朕面前自称‘儿臣’,皆是谦称表字……”他目不转睛盯着指间的茶叶,面色俄然变得慎重:“既如此,那女子便更加留不得了。是唤作鸾夙吗?”

其实在聂竞择问出口的那一瞬,聂沛涵已悄悄松了口气。这比如两军对峙,谁先妄动,谁便自乱了阵脚。聂竞择既然先问出来,便刚好证明他拿不准鸾夙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如果能拿得准,便不会说出那句“朕许你再与她缠绵几日,你来定日子吧”。

若不是当初重臣叛逃擒走了聂沛涵,聂竞择几近要将这个第七子忘记在角落里。可便是这个一向以来被本身决计忽视的孩子,自从北熙返回以后,却好似变了一小我,更加出众起来。十几岁上疆场,几无败绩,在军中声望极高。十五岁封王出宫,更是破了南熙建朝以来的端方,是最为年青的亲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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