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搁下酒杯,不再劝饮,只淡淡笑道:“现在北宣时价国丧,序央宫中禁开歌舞。本日一众贺使不远万里而来,朕也仅是指了寥寥几人彩衣娱客,还望诚郡王莫要见笑才是。”
聂沛潇举杯看向丹墀上的臣暄,方才本身连发三箭,不说震慑北宣,却也不想让人小瞧了本身。只是这三箭他明显是有的放矢,射向对方时却全没了回应。那感受好似本身使尽尽力出拳,却击在了一片虚软的棉花之上,无处宣泄的愁闷,可想而知。
臣暄闻言大声大笑起来,点头道:“诚郡王一番美意,朕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他晓得聂沛潇在南熙是个甚么风骚名声,比他畴前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但他与聂沛潇分歧的是,他已然寻到了阿谁能使本身一心一意的人,很明显聂沛潇还没有。
听闻此言,臣暄心中恍然大悟。这是为了聂沛涵抢走鸾夙的事,变相地赔罪来了。
臣暄不由有些头痛。统盛帝聂竞择在南熙帝位上稳坐了二十余年,那种老谋深算及深沉城府,他自问比不上。单看聂沛潇这套行云流水虚真假实的做派,不在皇家浸淫一二十年,也绝对历练不出来。
“诚郡王千里迢迢为朕送来五朵解语花,朕若不承情,岂不显得不解风情?”臣暄亦笑得风骚入骨,带着几分食髓知味的含混,会心而又默契地看向聂沛潇。
聂沛潇顿了一顿,话语中带着似是而非的深意:“小王赠与圣上的这几位美人,皆是风雅与温婉兼有的气韵,能歌善舞、精通乐律,比之某些北地闺秀,怕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如此甚好。”臣暄本就只是客气地扣问,对方亦是客气的答复。如许无关风雅之事,谁都不会放在心上。臣暄便叮咛下去开演歌舞,本身也临时放下了与聂沛潇之间如有似无的对峙。
在臣暄心中,任何有关鸾夙的事皆是私密的,并非能在大殿之上所公开置喙。因而他便笑着对聂沛潇提出了聘请:“月色甚好,清风徐来。朕故意一尽地主之谊,不知诚郡王可愿与朕夜游序央宫?”
臣暄性喜红色,明显聂沛潇是摸清了他的爱好,才安排这些女子穿了白衫白裙。那衣衫看似色彩分歧,格式却不尽不异,纤细处更见精美心机。臣暄淡然无波地看向殿上的五名女子,如果他没有看错,这些女子所穿的衣衫应是上好的雪岭绸缎,代价令媛一匹。
“圣上之孝,乃北宣榜样,小王亦是动容。”聂沛潇回道。
这一次南熙虽说只派了一名郡王前来,不及三年前原歧大寿时来贺的慕王聂沛涵身份高贵,但是聂沛潇此来北宣,却带了比之三倍的贺礼,算是借此机遇为两国建交铺下一条门路。臣暄曾在三年前见过聂沛涵送给原歧的寿礼,这一次也看到了南熙递来的礼单,他是很对劲的。只是他未曾想到,在这很多厚礼以外,聂沛潇竟然还暗里备了其他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