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夙夙还是这般悲悯。”臣暄见状笑叹。
此时眼看街上越来越乱,序央宫走水之事已模糊传开,臣暄心知担搁不得,便表示鸾夙先上马车,又对程初婷问道:“弟妹,这火是从那边烧起的?”
动静传来之时,臣暄与鸾夙已顺利走到幽州地界,即将分开北宣境内。
即使臣暄已对序央宫的火势做足了心机筹办,但两人出城时还是被震慑住了。在黎都南城门处,清楚可见城内正北方向的冲天火光,已将半个天涯照得透亮。
“来黎都的时候路上花了半年,返程却只要两个月。”鸾夙语中尽是对家国的不舍。
这一年腊月月朔,统盛帝聂竞择正式禅位,称太上皇。其第七子、慕王聂沛涵担当南熙皇位,改元“天授”,大赦天下。
这意味着在武将中声望极高的聂沛涵、聂沛潇,与文臣之首庄钦正式联手治国。这是文与武的连络,也是南熙百姓最情愿看到的成果。
……
此时城内已然民气惶惑、流言频传,城门处干脆设了禁。若非臣暄持有序央宫的令牌,又有宋宇调停,只怕他们也没法顺利出城。
程初婷的身形顿了顿,迟疑一瞬才道:“是安宁宫。”
臣暄只是含笑而回:“不舍之时才会挣扎,既做了决定便也尽数放下了。”
“铁石心肠!”鸾夙脱口而出这四个字。
“咦?你莫非没有一点不舍?这可真真是你的江山呢!”鸾夙看着臣暄的萧洒,如是问道。
“毁了也轮不到我们心疼,聂沛涵会比我们更心疼。”臣暄握着鸾夙的手安抚道。
只是这话,臣暄没有对鸾夙说出来。常日里他蜜语甘言说很多了,有些话还是藏在心底吧!
“为他高兴罢了,这是他经年的夙愿,现在总算达成了。”鸾夙有些心虚地答复:“嗯,自序央宫走水过后,我便经常感慨天命无常。”
想到此处,臣暄再对程初婷道:“弟妹还是快些回宫照看吧。我与夙夙马上出城。”
“夙夙好似非常感慨?”臣暄发明她的非常。
想想世事果然好笑,畴前他们视南熙为大水猛兽,现在却要依托聂沛涵的庇护。
试想连江山社稷都能铁了心放下,还不是铁石心肠吗?也唯有鸾夙这一个女人,能教他临时化为满腹柔肠了。
动静一经传出,算是稳定了民气军心。
直到再次分开黎都,鸾夙仍旧惊魂不决。她撩起车帘几次回望,明显对序央宫的火势极其担忧:“这火如果当真扑不灭,好好一座序央宫岂不毁了?”
聂沛涵即位旬日以后,应元宫中连发三道圣旨:
“‘谋事在人’这句话在慕王身上表现得最为淋漓尽致。这人间又何来‘天授’?大略还是‘报酬’。”鸾夙也道了然本身的观点。
臣暄倒显得万分淡然,对本身一手打下的江山并无半分沉沦:“待到今后两国同一,你若想家,我们再悄悄返来便是。”
北宣海内流言纷繁,异动不已,哀义帝臣朗迁往夏宫而居,三次祭天以慰民气。
而这一场王者相争的颠覆之约,也模糊到了制胜的关头一刻……
风华笔墨,万丈灰尘,三千里江山拱手相送,数百年宫阙付之一炬,归根结底,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
也不知是否受了序央宫火势的影响,两人刚到达南熙境内,便看到了应元宫中昭告天下的旨意:
鸾夙并不晓得安宁宫是哪座宫殿,便没有将这话放在心上。但臣暄却清楚得很,安宁宫是容太妃所住的宫殿……事到现在,再遐想起方才坠娘告别二人时的非常,臣暄几近已能鉴定坠娘的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