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属见过主子。”但见宋宇跳上马车,对臣暄恭谨行了跪礼。
“为他高兴罢了,这是他经年的夙愿,现在总算达成了。”鸾夙有些心虚地答复:“嗯,自序央宫走水过后,我便经常感慨天命无常。”
只是这话,臣暄没有对鸾夙说出来。常日里他蜜语甘言说很多了,有些话还是藏在心底吧!
残垣,断壁,惹得世人无尽嗟叹。
……
此时眼看街上越来越乱,序央宫走水之事已模糊传开,臣暄心知担搁不得,便表示鸾夙先上马车,又对程初婷问道:“弟妹,这火是从那边烧起的?”
臣暄趁着夜色打量宋宇,瞧他一身车夫打扮,像是盘算主张要忠心跟随,动容之余不由拒道:“你的主子已死,你早已自在了。”
“宫殿是死的,人是活的,还是让聂沛涵去费脑筋吧!”程初婷最后撩起车帘时,听到了臣暄如许一句话。她慎重地点了点头,叮嘱车夫调头返回序央宫。
程初婷深深摇了点头:“春季本就枯燥,现在看着越烧越旺,怕是一时半刻毁灭不了。”
这意味着在武将中声望极高的聂沛涵、聂沛潇,与文臣之首庄钦正式联手治国。这是文与武的连络,也是南熙百姓最情愿看到的成果。
“那也是聂沛涵该死,莫非千古一帝是好当吗?”臣暄笑着调侃。
序央宫之火烧了三天三夜,最后还是彼苍怜悯,于少雨的春季俄然降下一场滂湃大雨,才勉强将火势燃烧。
其三,追封故去的福王聂沛瀛为“福寿王”,从旁支当中寻得子嗣过继其膝下,秉承爵位及香火。
方才分开堆栈时还看不见漫天火光,现在却已烧得如此惨烈,可见火势传播之快。如许的滔天大火,除非天降大雨,不然以人力而为必然是扑不灭的。
“夙夙放心,既然程初婷能出来寻我们,朗弟必定无恙。”臣暄握着她的手又紧了一紧:“黎都不止这一座宫殿,没了序央宫,另有夏宫不是?朗星身为帝王,总归不会露宿街头。”
臣暄不假思考当机立断,立即带着鸾夙出了堆栈。栈外程初婷已将马车筹办伏贴,而驾车之人不是别人,恰是畴前臣暄的贴身侍卫宋宇,这倒是令鸾夙与臣暄非常震惊。
谁又说这不是倾国之恋呢?
……
“来黎都的时候路上花了半年,返程却只要两个月。”鸾夙语中尽是对家国的不舍。
“毁了也轮不到我们心疼,聂沛涵会比我们更心疼。”臣暄握着鸾夙的手安抚道。
想到此处,臣暄再对程初婷道:“弟妹还是快些回宫照看吧。我与夙夙马上出城。”
走水?臣暄与鸾夙对看一眼,皆是惊奇非常。
臣暄并不否定这四字评价。畴前他只对亲人、朋友和女人仁慈,对仇敌毫不手软;而现在他身边亲人已去,朋友四散,对女人也没了那份多情,便也真正担得起“铁石心肠”这四个字了。
试想连江山社稷都能铁了心放下,还不是铁石心肠吗?也唯有鸾夙这一个女人,能教他临时化为满腹柔肠了。
“不!除非部属一死,不然毕生为主子所用,万死不辞!”宋宇非常果断地表白决计。
鸾夙这才点了点头:“看来朗星是必定要将一个烂摊子交给慕王了。”
臣暄了解她为何会走上这条路,也能猜到她燃烧序央宫的动因。但出于对上一辈恩仇的放心,也出于对鸾夙的垂怜,臣暄决定保持沉默,将火烧序央宫的内幕永久对鸾夙坦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