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周建岭立时抬手禁止于他,又对鸾夙道:“还是我来做个和事佬吧。刘公子心直口快,倒是偶然冲撞,鸾夙女人莫怪。”
臣暄哭笑不得:“我还深思着他日向你就教就教。”
臣暄对劲地点点头:“如此,烦请刑部周侍郎辛苦一趟,将他带下去措置了吧。”
“芙蓉园中坐,高朋皆沉默。
这一首小诗固然未见文采,倒是极其讽刺。特别那句“俗人多相问,君子意不说”,更是将锋芒直指那再三挑衅挑事之人,其言锋利,其意了然。园内有些与臣暄交好的后辈已在心中悄悄喝采。
刘姓公子见状,自发再胶葛在这吵嘴之上绝对占不了上风,便故意难堪于鸾夙,再道:“方才的确是鄙人曲解女人了,这便与女人赔个不是。”言罢已抱拳俯身,道:“畴前只听闻鸾夙女人色艺双绝,本来倒是辩才也佳。不知女人可吝见教一二?”
本日芙蓉园内诸客,清楚是以镇国王世子的身份最尊,但是鸾夙见这阵仗,已晓得谁才是真正的风景人物。她用眸中余光瞥向臣暄,心中暗道难怪他父子要反,这清楚是将立下汗马功绩的臣家公开不放在眼中。任是换了谁,都要心凉半截。
“园中皆是公卿世家、官宦后辈,各个脾气风骚、进退得宜,岂会与这等上不得台面的人交友?只怕他是浑水摸鱼而来。”臣暄看向周建岭:“周公子你说是不是?”
诸人听闻国舅家小公子周建岭已到,纷繁转首看向臣暄。臣暄却仍旧盯着那挑衅的刘姓公子,面上看不出半分神采。
但是鸾夙面上却没有难堪神采,世人只见她缓缓将手中茶盏放回案上,思忖半晌,侃侃道:“茶中之事,不过九编,一之源;二之具;三之造;四之器;五之煮;六之饮;七之事;八之出;九之略。”
此时但见鸾夙不徐不快淡淡再道:“一之源,乃茶之发源;二之具,乃采煮之具;三之造,乃采制之法;四之器,乃煮饮器皿;五之煮,乃烹法水质;六之饮,乃饮茶民风;七之事,乃茶事药用;八之出,乃产地之品;九之略,则是茶器之用不必拘泥。不知中间想听哪一编?”
刑部侍郎不敢怠慢,忙唤侍从将满额鲜血的刘姓公子拖了出去。
“哈!这是嘉奖吗?”鸾夙非常得意:“可没孤负了世子大人说我是‘伶牙俐齿’呢!”
说时迟,当时快,诸人忽听刘姓公子“唉哟”一声,已是满面鲜血俯身低呼起来,与此同时,一个酒杯回声落地,清脆碎裂。诸人赶紧再看臣暄,但见他此时手中已空,正悠悠起家嘲笑道:“我看你是吃了大志豹子胆,竟敢公开在此喧闹肇事,挑衅本世子与周公子的友情。”他眼风在园内轻扫,再道:“本日刑部侍郎亦在坐上,不知按我朝法规而言,当是判个甚么罪?”
此时唯听臣暄淡淡回道:“好久未与故交相见,今次特携夙夙前来一聚。”
那刘姓公子此时仍旧捂着额头,鲜血已滴在衣衿之上。他清楚是受人教唆,见周建岭公开矢口否定,亦不敢当众道破天机,唯有恶狠狠道:“臣暄!你仗着你老子军功在身,本日公开脱手伤人!这笔账又要如何算?遵循我朝法规又当如何措置?”
臣暄佯作讶然神采:“周公子那边此言?事隔长远,小王早已忘了。”
“俗人多相问,君子意不说。”鸾夙笑笑调侃道。
鸾夙闻言,赶紧低眉做出深思状,斯须才慎重点头拥戴:“想是诸位都听错了,亦或是中间多心了。”鸾夙端起婢女方才换上的茶盏,道:“刚才鸾夙清楚是诚恳相敬中间,又感于中间体贴为鸾夙添茶,我那里说过中间是找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