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暄倒是立时回拒:“多谢圣上美意,只是微臣不欲能人所难……只要夙夙过得安闲,就此罢休也无妨了。”臣暄从案上再次起家,又对原歧拱手请道:“微臣俄然有些抱恙,恐怕今晚不能赴圣上的寿宴了,万望圣上恕罪。”
本日原歧可贵表情大好,又见南熙聂沛涵在坐,便故意想要补救几分,遂破天荒对鸾夙安抚道:“实不相瞒,镇国王世子用情之深,必然在你料想之上。他本日还曾对朕……对鄙人提及,与女人你鸳鸯交颈,非常缠绵。”
鸾夙口中“情”字说完,已揽过肩上一缕秀发,用手中碎片狠狠割下。只听臣暄一声惊呼禁止,鸾夙已执了一束青丝在手,再对臣暄泪痕涟涟道:“断青丝,斩情丝。本日就此与世子死别。”
臣暄闻言立即从案前起家,神采凝重低眉请道:“夙夙幼年无知,语出无状,还望高朋恕罪。”
原歧见臣暄面色痛苦不堪,再叹道:“可见女人实在宠不得。你若当真不舍,朕这便命人将她绑返来,又何必你如此难受?”
臣暄仍旧神采痛苦,再对原歧拱手道:“微臣极力而为吧。倘若圣上无事,微臣欲先行辞职了。”
臣暄闻言黯然半晌,才道:“我堂堂镇国王世子,竟遭一个青楼女子所弃,说来当真好笑至极……也罢,我从不是能人所难之人,特别对女人更不屑如此……”说着他已将血书又递回寺人手中,对原歧道:“烦请高朋做鉴吧!从今今后,我臣暄与鸾夙再无干系,此后各自嫁娶,毫不相问。”
原歧见鸾夙情意已决,臣暄亦无贰言,便叮咛道:“拿笔来。”
鸾夙此言甫毕,寺人已立即将“血书”捧至原歧手中。原歧接过大抵一读,只对寺性命道:“拿去让世子瞧瞧。”
守城将士冷哼一声:“本来是南熙蛮子,快走吧!”一挥手将世人放行。
斯须,寺人已将笔墨备好。原歧提笔在血书上写下一个“原”字,算是为这一段颤动北熙的情缘做了一个了断鉴证。
聂沛涵敛去面上魅笑,神采慎重回道:“是小王之错,不该强求一睹芳容,不然也不会惹得世子与鸾夙女人生出这番龃龉。”
“准了。”原歧只淡淡回了两字,贰心中也有本身的顾虑。臣暄是镇国王家中独子,从小脾气打动放肆,且对美人痴迷甚深。近几日他瞧着臣暄与聂沛涵已相处得不算和谐,再加上本日这遭事本就是聂沛涵一时髦起而至,他也担忧臣暄会是以心中添堵,再对聂沛涵做出无礼行动。
鸾夙只是悄悄点头,阖眼拭泪:“鸾夙虽出身风尘,却也故意中所愿。不管贩夫走狗、皇天贵胄,凹凸贵贱皆不过论,只愿求得一心之人,白首恩爱永不相离。明显世子并非夫君。”
鸾夙牙尖嘴利,终是将原歧气得拍案而起。他面上不豫之色更加显重:“轻贱妓者!镇国王世子又岂是你能攀附的?”
岂知鸾夙面上毫无惧色,对着原歧辩驳道:“高朋此言差矣。男女之事,原不以身份贵贱而论。即使贩夫走狗,若得举案齐眉,也不枉人间一遭;反之,即便天潢贵胄,若无真表情爱,亦是不幸之人。”
她这一句话并未说完,已将地上的酒杯碎片再度拾到手中,又对臣暄道:“鸾夙能有本日艳名,全赖世子捧赐。今当永离烟花之地,虽薄有积储,皆是花客所赠,惟身材发肤受之父母,足觉得献,敢以荐情。”
鸾夙仍旧对峙己见:“世子怜香惜玉,却不是独我一人,这等珍惜只会徒增悲伤,要之何用?”
原歧见鸾夙言辞果断,已想起臣暄在来时路上所言——他这几日皆在闻香苑掌事女人房中歇下。如此一想,原歧已立时明白后果结果,本来是女人之间的争风妒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