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沛涵见状再次叹了口气,缓缓点头道:“大哥还是如畴前普通刚愎自用,梓霖的话半分也听不出来。”他转首看了一眼躲在本身身后的鸾夙,对着聂沛鸿邪魅再道:“大哥本日最大的弊端,便是骑了马!”
半里路不过半晌即到,在此之间车内一向无人说话。待顶风到了秋风渡口,聂沛鸿的人马已在岸前相侯,此次他们倒是聪明了很多,皆无一人再骑马了。
“咦?方才是谁说的,向南半里地便是秋风渡,大哥与死士们一道葬身鱼腹,又与梓霖有何干系?”聂沛涵反复着方才聂沛鸿说过的话:“再者大哥的通关牒文上并无秋风渡一站,即便今后从水里捞出些手脚毛发,应也是泡得脸孔全非,想必无人能猜到是南熙皇子。”
“不错,前头半里地便是秋风渡,只不知大哥但是走的水路而来?”聂沛涵俄然问起了不相干的话题。
“鸾夙怕鬼,从不独走夜路,”鸾夙亦笑道,“除非大殿下在前头探路,您的皇室贵气定能将路上恶鬼震慑一番。”
待到“骑了马”三字灰尘落定之时,聂沛涵已反手持刀,刀背扣在聂沛鸿脖颈之上,一把将他从地上提了起来。
冯飞反应极快,闻言立时领命,但是再转向那火光冲天的马车时,却见此中一匹马正苦苦想要摆脱脖子上的马鞭,而鸾夙双手则死死拽着鞭子的另一头,身子已被惶恐失措的马匹拖到了地上。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在场合有人都猝不及防,各个都立在原地不敢再轻举妄动。鸾夙最早反应过来,大眼一扫,聂沛鸿部下二十余人,竟无一人来得及救下他们的主子。
聂沛鸿狠狠一咬牙:“你如有胆便动手吧,看归去如何向父皇交代。”
“便是”二字出口的同时,聂沛涵已施手抄过冯飞手中大刀,朝着不远处的聂沛鸿一跃而起,借地使力,一刀劈在他坐骑之上。只听马匹一阵悲怆嘶鸣,两条前腿已被齐齐砍断,聂沛鸿也从顿时重重摔了下来。
鸾夙俯了俯身:“多谢大殿下夸奖,能与慕王有几分类似,实乃鸾夙之幸。”
聂沛鸿面色一变:“你要忏悔?”
聂沛鸿不假思考:“五艘。”
“想不想可由不得你,”聂沛鸿说完此句,又转对鸾夙道,“美人且先去鬼域路上等一等,我这七弟随后便去陪你。”
聂沛涵反手将刀锋狠狠朝上,毫不包涵在聂沛鸿颈上割出一道血痕。他幽深双眸怒意不止,对着冯飞大声喝道:“去救鸾夙!”
“你将刀收起,为兄放你们安然拜别。”聂沛鸿咬牙说道。
此话甫落,只见二十余位弓箭手已敏捷排开,朝着岸上射出一排排火箭。聂沛涵犹自主在船头,顶风看着对岸越来越多的火人跳进江里,很久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