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太后的寿辰日趋邻近,柳鸣园日日都是弦歌曼舞。赵文烨对献舞一事也非常留意,隔个四五日,政务繁忙之余总会来瞧上几眼。
陆蓁哦了一声,微微一笑,“跳得不错。”
惠妃看着面前这二人,嘴角一抬,“常姐姐倒是会□□人……陆蓁,陆瑞宁是吧?”
瑞宁起家,低头答是。靳德良见状,与陆蓁略略点了一下头,便头前带路,与惠妃和瑞宁一起出了凉亭。陆蓁和陆听兰则躬身在亭中恭送惠妃。
赵文烨好茶,这件事举国皆知,而惠妃固然姿色平平,但茶之一物却非常精通,故而赵文烨一旦要品茶,总会遣人去叫惠妃,得了甚么好茶,也会去问惠妃的定见。
暗自叹了一声,陆蓁带着瑞宁和身边的宫人走出凉亭,恭恭敬敬的向惠妃屈膝施礼:
但这个机会……
惹上容浣是个费事;并且看小还此时的神情,更是个费事。
陆蓁晓得,惠妃固然出身廉王府,但传闻祖上一辈在跟着□□天子起势封王之前,是南溪最大户的茶商。南溪本名宁溪,因为惠妃一族姓南,才改作的南溪。
不肯再被她摸索,也懒得再做戏对付,陆蓁抚着额角,在陆听兰那句“姐姐如此怕冷头痛,是不是身有痼疾”的好笑疑问中,带着宫人分开了。
“惠妃娘娘好。”
罢了……陆蓁摇了点头,让恩归将小还拉起家。
但陆蓁倒是只随便对付的嗯了一声,双眼定定的望着十丈以外,湖中方台上的戎阳舞,也不看她。
不过,陆蓁在这件事上并不心亏。要晓得,惠妃倒的一点儿都不冤。她身为后宫妃子,为了承欢,竟然长年在赵文烨茶中下微量的合欢。此药本领房中之物,固然对身材有害,但可见其心之毒。可不知是老天有眼,还是赵文烨对她实在抬不起兴趣,即使被下了药,也很少过夜惠妃的永宁宫。乃至一次刚出永宁宫,便直直奔着她的蕴华宫来。
不知为何,脑海里俄然闪现起了那位爱穿红衣的秦美人。
“一会儿让她留下,你陪着我去。不要多话,不要为谁辩白,至于那边是打是罚,都认下就是了。”
“蓁表姐……”她不觉出声,神采间闪过一丝惧意。
惠妃嗯了一声,却没有说话。高低打量了半响,才表示她们起家,“外头晒,回亭子内里说话吧。”
“方才在三省书斋,皇上从何大人手上得了一罐奇茶,传闻不是中原特产,而何大人之前也是闻所未闻,才拿来与皇上品鉴。皇上一见欢乐的很,催着主子从速来请您去书斋瞧瞧。”
瑞宁看着远处的那群舞姬,身上的绛色罗裙跟焦短促的舞步高低翩跹,在眼中垂垂晕染成一片浓烈而又恍惚的红,一时恍忽之下,竟像极了血的色彩。
小还一愣,但很快反应了过来,抹了抹眼泪,连声道:“奴婢晓得,奴婢晓得!”
刚进明光殿的院子,陆蓁就看到小另有些镇静的迎了上来,“朱紫不好了,方才奴婢叮咛人去太病院去取您一向喝的药,但谁知,他返来的路上只看路,不看其他,恰好不巧,不巧……”
陆蓁瞥了她一眼,用心同她一笑,但眼中神情倒是淡淡,“瑞宁懂不过是外相罢了,这一去,在惠妃娘娘面前估计是要露馅儿了。”
此时现在,容浣恰是东风对劲之时,而坐在陆蓁面前的南氏,一年前才封了妃,因为懂茶,而被赵文烨半开打趣的奉为红颜知己,也是风景无穷。比拟之下,连常婉都要逊她一筹。
陆蓁见瑞宁猛地看到惠妃,较着有些畏缩惊骇,从凉亭里起家时,便向她身后退了半步。再加上她的品阶比瑞宁要大一些,事出俄然,瑞宁依托她变成了自但是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