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归看了她一眼,俯身拉她起来,“那这信?”
“这个月,加上今晚这回,红鸾一共找了你三回,每一回都留你到深夜。娘娘不问,是她宽大,但我不能不问。说吧,她到底找你甚么事?总不能一个月就打碎三回花瓶吧。”
“别,恩归姐,别――”小还抓着她的衣袖,顺势跪了下去,苦苦要求,“是淑妃娘娘千叮万嘱了,不能说啊!”
恩归的眼神刹时变得锋利起来,“你不说?!”
小还欲走,却被恩归抬手勾住腕子,“别跟我笑,我问你,宫中那个不知惠妃娘娘最喜好的就是兰花,淑妃娘娘向来与世无争,怎会不重视这些?”
陆蓁沉色,看着她摇了点头。若要她落井下石,她或许还会踌躇,但若要她再去护着陆瑞宁,是毫不成能了。
屋里茶香四溢,陆蓁接过茶碗,端到唇边吹了吹,细细品了一口,赞不断口。常婉笑她夸大,拿了件薄毯盖在腿上,坐在她身边道:“这茶虽不错,但也不是甚么极品,你向来嘴挑,却如此夸奖,看来是对付我了。”
常婉正色问道:“蓁儿我问你,这一次,陆瑞宁你保是不保?”
恩归温馨的站在门内,谛视着面前的小还。小还被吓了一跳,还没回魂,不住的拍着胸脯,“恩归姐,我要让你恐吓死了!”
小还看了陆蓁一眼,躬身退了出去。陆蓁见她走了,正要开口,却被常婉打断,她淡淡道:“蓁儿疑我,我不怪你。之前那几次,的确是我唤小还来的,也的确跟蓁儿有关。”
“啊!”
常婉见她到了,放下琴笑着起家,“甚么时候来的?”又见她身后两个丫环和几个小寺大家人都是手里拎着,怀里抱着,不由扑哧一声,“你这是搬场么?这么劳师动众。”
恩归厉色诘责:“是淑妃是你的主子,还是娘娘是你的主子?!好好好,我晓得你是从玉漱宫出来的,天然向着那边――”
陆蓁抬手挡住了常婉的唇,“哎,婉姐姐,后宫议政但是要掉脑袋的。”
陆瑞宁现在恰是风头盛,并且野心勃勃,她能离多远就离多远。至于常婉,她足不出玉漱宫,便将她的过往摸的如此通透,看来,是她身边出了长嘴之人。
小还动了动唇,几番踌躇,最后看向别处,低低吐出三个字:“……不能说。”
“我怕……”
“是么?”恩归斜着眼看她,“下午我碰到红鸾的时候,见她还笑盈盈的。”
陆蓁被她一喊,也显得有些心神不定,“婉姐姐,那你的意义是?”
恩归却没跟她嬉笑,“这么晚,你到哪儿去了?”
“婉姐姐的琴艺又涨了。”
常婉定定的看她,眼中波云翻覆,可贵硬声一次,“蓁儿,我是当真的!容浣的眼中向来容不得异己,宇量又是格外的小,谁敢获咎她,她必百倍千倍还之!她若针对陆家,陆瑞宁是第一个,你也逃不掉!”
陆蓁眼波一转,也不声响,低头一口一口将那茶饮尽了,才道了一句:“我与陆朱紫已是陌路两方,婉姐姐此后,还是莫要提她的好。”
小还擦了擦泪,收起哀痛,畴前襟取出一封知名信,“不能说,是真的不能说,但是,淑妃娘娘没有说不能写。”
小还怒了努嘴,“玉漱宫呗。还不是红鸾姐姐,她被淑妃娘娘骂了,悲伤了一下午,我也只好陪着。”
“她打碎了淑妃娘娘最喜好的阿谁花瓶。”
“恩归姐不是!”小还本是个固执的人,此时闻言也不由留下泪来,“恩归姐,为奴为婢,却不能从一而终,一向是奴婢心中的一块疤。当初分开玉漱宫,是奴婢对不起淑妃娘娘。但陆嫔娘娘对奴婢极好,又承诺奴婢,终有一天要带奴婢回籍,以是,奴婢也毫不成能叛变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