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抬着头颤抖道:“老奴,老奴,”说着跪了下来,“蜜斯请开恩呀,老奴与萍儿都不大识字,这帐真没记个祥细,您这会儿俄然要看帐册,老奴真不晓得该如何办才好。”
姜梨见秦妈妈不哼声地站在那边,睨了杏儿一眼。
姜梨松了口气般,“那就好,我还觉得我手里头没钱了呢,这顿时要过年,虽说府里有份例,只是我还想着出去逛一逛,千珍阁里的金饰每到过年都有好些新款式呢,像一些大徒弟打的佳构都会留到年关头才拿出来。”
手脚敏捷地将桌子清算洁净,见姜梨在顾莺的服侍下净手,又忙殷情地端茶倒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看着一旁的顾莺直抿嘴暗笑。
“顾莺,杏儿,你们跟秦妈妈走一趟,干脆把库房里都捡查一遍,今儿就把帐可理清了。”
姜梨只看一眼,就猜想着,这帐只怕要比她想像中的更丢脸了吧。
这会蜜斯问起,她也只是心存幸运着,想着蜜斯不会立马发作。
可不待说完就被顾莺和杏儿一人一边搀着出门去了。
姜梨还在喝汤时,杏儿就在门口庑廊处探头探脑的,姜梨视而不见,耐着性子渐渐悠悠地用完膳。
秦妈妈愣了愣,吃紧道:“蜜斯,这之前不是好好的吗,是不是奴婢那里做得不好,您说出来我立马改还不可吗?”
姜梨冷了脸,目露迷惑道:“妈妈这是做甚么?我只不过见大姐那另有母妃那边都是帐与物分开管的,之前我房里的帐与库房都是你与萍儿在管,现在萍儿不在了,天然该顾莺接着管是,顾莺是我近身服侍的,管银子再合适不过的。如何,妈妈但是有甚么困难?”
但是这帐又该如何交差呢。
梨香院是个一进三阔的小院子,南面一排住着十个粗使丫环,两间东配房之前是秦妈妈和萍儿住,萍儿走后就由顾莺和杏儿同住,西配房用做库房,一年四时需求轮换的安排赏瓶花觚,还是府里分发下来的份例犒赏以及一些临时用不着的寝具布匹都放在那边。
秦妈妈眉头微不成见地蹙了蹙,咧着嘴笑道:“有呢,有呢,只不太蜜斯您这个月的月例和赏银奴婢还充公起来呢。”
顾莺在一旁笑着扶起人,“看妈妈这话说的,当初王妃将您赐给蜜斯做管事妈妈,必定您是个无能得力的才会派过来呀,不然阖府的妈妈婆子们,如何就您讨了这好差事去。萍儿女人但是您亲侄女,当初您也是夸了又夸的,在蜜斯身边服侍也有小三年了,如何能够大字不识呢,萍儿女人但是大丫环呢。”
最后一句话咬得重,让秦妈妈想抵赖都不能。
杏儿脆声应道:“是。”然后欢欢乐喜地出了门往秦妈妈屋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