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刘氏垮台,百姓们天然是鼓掌称快,可先前轻视裴然,借端刁难,不到府衙述职的一群官吏倒是愁眉苦脸,几近悔断了肠子。
“陈令风如果晓得他最倚重的庶子成了个废人,那神采,必然很都雅。”
待来到厅堂之上后,更是连看都不敢看裴然一眼,直接跪倒在地,诚惶诚恐的说道:“殿下,小人等有罪,求殿下宽恕。”
“来了多少人?”裴然用银勺搅着顾无忧方才奉上来的八宝百合银耳羹,淡然问道。
“大兴这几年天灾*,民不聊生,更有邻近夜秦等地纵兵劫掠,屠害百姓,大兴府衙要安民御敌,任务不成谓不重。”裴然神情肃冷,缓缓说道:“你等熟谙府衙政务,若能痛改前非,勤谨办事,本王自不会虐待你们。”
“好。”
这几人自知理亏,也不敢担搁太久,强忍着遍身疼痛,跌跌撞撞的跟在主子前面进了大门。
裴然抬眸冷酷的扫了他们一眼,很久,却并未发一言,这几人顿时心跳如鼓,盗汗直冒,这临安王不会是不筹算饶了他们,要杀了他们解气?
现在没了刘氏做背景,又获咎了裴然,丢了职位没了俸禄事小,只怕性命也是难保,连刘氏族长都死在那些矿工的乱拳之下了,本身这些小喽啰莫非还能有甚么好了局?
“那就让他们持续跪着,如有想走的,也不必禁止。”
裴然舀起一勺甜羹,浅浅的尝了尝,点点头道:“不错。”
待到冗长的黑夜终究畴昔,门口就只剩下以推官何进为首的不到十人的官吏,几人簇拥在一起取暖,几近冻成了冰棍。
有一里正熬不住,挣扎着站了起来,率先分开,他开了这个头,顿时有五六人陆连续续的搀扶着拜别,余下的人一多数也是神情烦躁,心神不安。
何进等人惊诧的昂首,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临安王不但不惩办他们,反倒要他们复位原职?
正忐忑不安间,只听的头顶上传来淡淡的清越之声。
北风吼怒,天降大雪,在门外跪着请罪的官吏们被冻得四肢生硬,涕泪直流,他们已经整整跪了一全部下午,早已是苦不堪言,可裴然不叫起,他们也不敢起来,端的是活活享福啊,这可比甚么科罚都要折磨人哪!
这可真是峰回路转,喜从天降,这几人均是冲动的浑身颤抖,神采潮红。
紧闭的府衙大门终究缓缓的翻开,有一主子从内里出来,居高临下的瞧着他们说道:“殿下召你们出来,跟我来吧。”
这一跪便是跪到了深夜,大雪裹在他们身上,远了望去,就是几排新堆的雪人,很多人的腿脚都已经冻的落空了知觉,眼看着府衙内的灯火渐息,却仍没有人叫他们起来,有些心志亏弱的就开端打起退堂鼓来。
转头却瞥见顾无忧不知何时已坐到了他的身边,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出了神。
而远在京都的威远将军府,淮安郡主看完大兴送来的函件,抚掌笑道:“好!然儿和明金果然是吉人自有天相,短短两月就处理了一个大费事,陈令风那故乡伙这回但是失算了!”
“既如此,你们便留下来,仍各司原职,本王会考核你们的绩效,优良者俸禄更加,劣者逐出府衙,归为布衣,你等可明白了?”
“小人等愿为殿下鞍前马后,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我,我想起来了,明金哥哥新做的酥饼快出炉了,我去给殿下端来······”
顾无忧的视野落在裴然那刚被汤汁感化过而愈发显得津润诱人的薄唇上,顿时感觉耳朵上一片炽热,烧的短长,腾的一下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