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元春便辞了贾母,往荣禧堂去见父亲,她单独坐在肩舆里。
迎春略大些,只歪着头听探春说话,现在见mm犯愁,慢腾腾伸出三只手指晃了晃,帮她持续数下去。
李纨忙承诺着迎出来,贾元春因笑道:“我才从老祖宗那儿辞了出来,传闻大哥病了,过来看看。”
这李氏十五岁上嫁入贾府,温良恭俭让五德俱全,家里长幼没有一个不爱好她的。每常闲了,也不过陪侍小姑等练针线,学描绣,进规退矩一丝也不能乱。及至克日贾珠病了,李氏衣不解带顾问关照,毫不倦怠更无牢骚,倒让丈夫感愧。
贾元春感喟,侧头往外看,只见一轮淡青色的玉轮,将满园草树涂了一层水银,夜风中有百合花清冽的香气,让人闻之神思腐败。此情此景,不知怎地竟让她想起上一世探亲那晚。当时,她的父亲贾政,隔着珠帘伏地跪奏:
“东平郡王妃与你舅姥娘是手帕交,与你祖母我倒没甚么友情,想来不好乍然开口邀约,故请你舅姥娘带你同去……”贾母笑着解释,看着奶娘将两个小孙女带下去。
本日想来,父亲竟一向看得清楚明白。只要她获得天子的宠嬖,并且维系住这份宠嬖,才是那会儿贾府最安然的庇护。
贾元春放下车帷,一声感喟随风而逝,这一世亦如此。
贾元春只感觉身前母亲脚步一顿,忙上前拉住她的手,冲着贾母笑道:“老祖宗,您快教教这两只小猫吧,让二位mm能从一查到十就是您的功德无量了。”
“我奉侍你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那里有甚么累不累?”李氏柔声责怪。
贾元春抬眼看去,只见长兄身形肥胖,面色暗黄,似是肺气不敷;但是行走自如,面带笑容――与凡人并无二致,如何不出旬月就一病去了呢?
阿音打个呵欠,“我是司音神,又不是司医神,如何会晓得阿谁贾珠如何了。”她又打了个长长的呵欠,自言自语道:“我明显是神仙,为甚么会感觉凡人的一天好长……长到我都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