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孩已是被唬住了，惊怔道：“不是说贤德妃体虚，又染了风寒，这才没了吗？”
贤德妃现在已经是从惊怔中醒过神来，坐在凉亭正中，吸一口寒气，缓缓道：“你不需惶恐，我不过是问你几句话。你好好照实答了，我便当今晚甚么都没听过，也没见过你二人。”她扫了一眼跪鄙人面的两人，清秀的双眉渐渐竖了起来，语气也冷厉起来，“如果你存了一分幸运之心，随口敷衍，自有皇天后土看着，祖宗家法管着——莫非我这个贤德人便治不了你一个宫女吗？！”
贤德妃听若不闻，只看着金盏，慢慢道：“你说得很好，这便带着你小外甥女归去。今晚你没见过我，也甚么都没说过——记着了吗？”
贤德妃却并不急着问话，而是叮咛道：“贞嬷嬷，你且回花房，带那些丫头们归去，让大师放心。”那一向站在她身后的老嬷嬷独一游移，躬身承诺着去了。
“金盏，桃枝，”贤德妃将这名字含在口中念了两遍，问道：“已是掌灯时分，你二人怎得还在这园子里走动？”
“是……是……”金盏双眼乱转，身子不由自主的今后退去，才动了一下便觉面上一阵冷痛，面前一阵黑，倒是贤德妃“啪”得一个耳光扇了下来。
那金盏放开了，倒是甚么都敢说，干脆学着那二人声气，将那日景象描画起来，“那男倒是个公鸭嗓的寺人，奴婢在帷帐内里听着做嘴儿的声响，早唬得腿都软了，一时挪动不得。纯小主就说，‘可惜了你，僵蚕儿似的，虽解得了渴，到底流……流不出……’”金盏打了个噎，前面的词却学不出，“那寺人就嘿嘿笑，说‘流得出又如何？主子爷倒是流得出，娘娘们留不住也是白干……’，纯小主就说，‘倒也能留住的，皇后娘娘就留住个公主，珍妃福厚保住个哥儿，便是贤德妃也坏上过……现在容妃那狐媚子也有了……’那二人便大动起来，又有不堪入耳的喘气脏话，那寺人也动了性，甚么话都说出来了，‘贵重主那是幸运，贤德妃就中了招，打怀上就有人盯着呢……能保住四个月才落了胎也算功德无量……’”说到这，抬眼瞥了贤德妃一下。
贤德妃轻声道：“但是冷了？”说着将手中的暖炉递了畴昔，又道：“起来回话。”
金盏情知躲不过，干脆放开了胆，抽泣着将甚么都讲了出来。她膝行上前，抱住了贤德妃双腿，哭道：“贵主饶命！贵主饶命！奴婢是在纯嫔小主小佛堂内里听到的……纯嫔小主自从跟太后娘娘学佛以来，每逢三五总要在小佛堂静思两三个时候，斥逐婢女，让奴婢和另一个大宫女守着殿门口。上个月纯嫔小主说要盘点库房，那平日偷东西倒卖出去的小寺人便怕了，忙着将两件碧玉环赎了返来，托奴婢悄悄得放归去。平时殿里人来人往，如何好放归去……初五那天，奴婢就趁纯嫔小主在小佛堂，殿门口只奴婢与另一个大宫女守着的时候，出来将东西放回摆设架上……”
嫣红心中欣喜，面上却不敢露，退后碧玺半步，站在贤德妃身后。
那碧玺一手掌灯，一手扶着贤德妃，便觉有些吃力不过，正在没何如处，但觉臂上一轻，倒是有人将贤德妃接了畴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