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将军身为安南第一骁将,不提建功立业,繁华繁华,莫非不想搀扶你的主公当全部安北国的国主么?”林啸淡淡一笑,态度很高雅,不像明天还以性命相搏的敌手,倒像是多年未见的老友。
“黎氏昏聩,统御无方,如果将军帮手你家主公,真能与我大明睦邻相处,我等并不介怀助一臂之力。”
不,不是不错,而是的确太喜出望外了。
郑轲嘴唇动了动,却有力辩驳。
那一刻,林啸想到了那句话:“毁灭你,与你何干?”
“东胡鞑子乃豺狼之师,不论人道,尔等就不怕唇亡齿寒么?”
捐点赋税不算甚么,安北国一年三熟,风调雨顺,粮食有的是。
郑轲眼皮微动,没有答话。
“林大人,安北国小民寡,实在拿不出如此多的粮饷啊。”
他顾不上安南人的恚怒和痛恨,别说一贯对中原态度不善的安南人,就算献出本身的生命,他也将毫不踌躇,义无反顾。
“不说尔等世受皇恩,却不知恭敬,多次犯边;单论尔等眼睁睁目睹大明亡国,就会有好处么?”
郑轲也恰是想通了这些才冒死返来的。
第三天上午,正在郑纳虎摆布难堪,连勇于出使构和的人都找不出的时候,守城军士来报,郑轲将军返来了。
“言尽于此,将军慎思之,鄙人告别。”林啸拱手告别。
“尔等明国的家事,与我安北国何干?尔等不去抗击满清,却来夺我安南地盘掠我安南财帛,是何事理?我安南百姓何辜?我数万阵亡将士何辜?”
此天亡我,非战之罪也!
“我勤王义甲士数虽未几,却带来了天下最好的火器,以我军的战力,戋戋东胡鞑子,何堪一击?这一点想必郑将军也有同感吧?”
见安南人中计,林啸提出的前提却并不像他的态度那么暖和:
一番密谈下来,郑纳虎听罢郑轲传达的明人意义,感觉这个成果还不错。
两人一出将相和,计议定当,当即行动。
不是他不讲事理,在更加巨大的目标面前,捐躯一些人的好处,哪怕捐躯一些人的性命,他也在所不吝。
……
至于兵败,郑纳虎是亲目睹到战况的,不是我军无能,而是明军过于强大啊。
这么多天来的阴霾一扫而空!
刚才面对郑轲的气愤诘问,实在林啸也有些动容,但一想到在凄风苦雨中飘摇的海内同胞,林啸只得铁石心肠,涓滴不能透露惭愧之意。
“郑将军,想必你也体味我大明海内的局势,作为大明子民,我等返国勤王救主,驱除鞑虏,救亿兆百姓于水火,还我大明朗朗乾坤。想必郑将军也是附和的吧?”
郑纳虎仓猝令人带出去,固然对他有点绝望,但毕竟是本身倚重的亲信,还是安抚为好。除了郑轲,郑纳虎还真找不出能镇住那些朝廷屑小的人来了。
……
我告别了,你渐渐想吧。
如果出点血能换来一个国王铛铛,并且若能再把南朝安定了,那……郑纳虎想想就镇静。
哄谁呢?一百多年前的永乐朝,大将张辅领兵攻入升龙城,就缉获了储粮一千三百多万石。一百多年后,安北国户口增加很多,开垦出的良田越来越多,并且近年一向风调雨顺年年歉收,怎会拿不出戋戋一千万石?
作为对等前提,大明义兵承诺以下三点:
第四,为确保明人安然,以承平江为界,划出西至海阳,南至承平江,北至下龙湾、锦普一带本地地区,作为大明灾黎出亡租住区,暂由明军驻扎庇护,一应农商赋税,概由明军代收,用以保持灾黎生存。
林啸却寸步不让。
更何况你们真的是无辜的小清爽吗?即便到了后代你们仍不循分,犯边不断,那里像个睦邻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