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成吗?”孟玉坤有些游移。
“好。”孟向东应着,身影消逝在了山崖上。
“嗯,向东,等我们缓过来了,再给这徐家村村长送份礼还情面吧。他是不幸你们两个娃了。”孟玉坤道。
“好,好,我家里前些天被毛头失手打碎了一个,正想下次去集上买两只碗呢。”一个青年男人笑道,一边把他挑捡出来的五只碗放到一旁,交代孟玉坤看好了,快步返来拿粮食去了。
孟玉坤带着两个孩子,不开口地伸谢,等老头身影消逝在了村里小道上,才挑起筐篓分开。
“好,快去快回。”孟玉坤松了口气,大声应道,“就算陶碗换不掉,也早些返来,我们还要回程走一大段山路呢。”
世人皆欢,已有人开端挑捡起碗来。
“你们换陶碗,如何换呀,鸡黄皮换吗,牙膏壳子换吗?”有个大娘问道。
孟向东思虑了下,道:“爸,要不我去换,你在这儿歇歇。”
钱雪鼓了鼓勇气,喉咙里绕过一圈,自第一道蚊子般的声音喊出,第二道也就不那么难了。
“大叔,婶子,你们看看家里确切要用碗的,就换上几个,现在换,还是划算的。要不是年初不好,如许一个大海碗,如何也得一角八分钱,还还价,也得一角五六分呢。现在我走远路挑过来,就三只碗换一斤细粮。”
“三只碗换一斤细粮。”一个大婶子手上拿着陶碗,翻来覆去地看,有些意动,“这位大哥说得倒也不错,集市上如许的大陶碗确切得卖一角六分一个。”
孟玉坤从棉袄内兜里摸出一沓钱,一角两角的,他数了数,恰好五块钱,递到老头手里,哀告道。
“这里是十斤玉米粒,这里是十五斤红薯。”
“这位大伯,您这个价也实在太高了,不说碗价,就说我走了这么长远的山路过来,带着两个娃,要不是为了换口吃的,我也不来干这个了,说诚恳话,出来干这个我还担着投机倒把的风险呢。要不是两个娃一向喊饿,我也不敢的,不幸我的娃早早没了娘,跟着我刻苦受累的。”他先抱怨,恍惚观点,让人觉得两个娃都是他的,又接着说道,“六只碗不成,不成,四只碗换一斤细粮,一个略微大些的地瓜蛋子也超一斤了,换上四只碗,还是很合算的。”
徐家村主事的来了,孟玉坤精力一振,跟他谈好了,买卖也就做成了。
这些粮食,白叟家半卖半送,给了他们,是份天大的情面,在这年代,能救上两家人了。
孟向东上前,握紧藤蔓摇了摇,横木杠撞击崖壁,收回轻微的咔哒声,晃幅并不是很大。
要走这道通天梯,真得胆量大才行,钱雪感觉她的小腿肚子已经在抽筋了。
“等一下。”孟玉坤望望俩人,“上了崖壁离鸡头村也就不远了,要不,你带着阿雪等在这里,看管好粮食,我上去换粮,下来后再一道归去。”
坎子沟徐家村的村口有棵枝繁叶茂的大榕树,枝桠伸展开来,比两间屋子还要大上很多。在大榕树下墩着个大石磨盘和辗子。
“爸,这位大伯伯,给了我们十斤玉米粒呢,这可比红薯难很多了。”孟向东笑道。
钱雪站在崖前,嘴巴张成了圆形。
一个上了年纪,五六十岁,头发已斑白的老头拿起碗看了看,点头道,“六只碗换一斤细粮。”
“阿雪,要睡的话,靠着玉坤叔睡吧,睡石头上有冷气,轻易抱病。”孟玉坤忙扶住她道。
“大伯,感谢您,感谢您。”孟玉坤眼都红了,忙招手叫过两个孩子,让他们给老头鞠躬感激。
“阿雪真懂事。”孟玉坤摸摸她小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