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她一同入府,又对这些事知之甚详,看来,你们早在入府之前,便已有渊源。”
“如果早日晓得,太太怕也不会允我活到本日吧?”芳姨娘再不掩蔽眼中的恨意,那恨,如烈火,像是转眼便要将三太太吞噬。
听到此处,芳姨娘另有甚么不明白,处心积虑布的局,本来早被人悄无声气地破了。关头是人家破结局不说,还将计就计,请君入瓮。再看三太太,穿一袭藕荷色绣宝相花出风毛的长身褙子,外罩了一件漂色素面杭绸大氅,固然稍显肥胖,面有病容,但那里是甚么病入膏肓的样儿,反而多了两分端丽高雅,站在三老爷跟前,活脱脱一对璧人,这一项究竟更加刺激了芳姨娘,她冷嘲笑道,“太太真是好命!婢妾棋差一招,认栽了!”
率先移开视野,芳姨娘败下阵来。垂下眼睑,敛去眸中沉思,她沉吟了半晌,终是道,“五女人派人去双月湖吧!只是,只怕是来不及了。这事与十姐儿无关,你若非要撒气在她身上,我虽无可何如,但你若要她的命,有老爷在,却也不轻易。”抬开端,却见兰溪不急不恼,反而神采较方才放松了一些,也没有叫人立即赶往双月湖,芳姨娘反而不解了,迷惑地紧蹙眉心,半晌以后,却像是想通了甚么,却又不敢置信地问道,“莫非你……你是如何晓得的?”
那话中的讽刺听得兰溪和三老爷都是皱眉,三太太却不知是不是没听懂,还是不在乎,轻叹一声道,“我倒是本日才知,本来你是芙姨娘的mm。”
本来失了神的芳姨娘却在见到出去的两人,特别是见到三太太时,顷刻间变了神采,“不成能!你如何会……不是说已经病入膏肓了吗?你……”
兰溪微微一笑,不答反问,“阿久在哪儿?”
兰溪将笑抹去,身上收敛的威势一刹时大张,“你大能够尝尝,我是敢还是不敢!”
但是,兰溪的沉默却让芳姨娘会错了意,她双腿一软,跌坐到身后椅上,惨白着神采,失神般呢喃道,“莫非是她……不!她不成能!”
芳姨娘咬着牙,目露凶光狠狠瞪视着兰溪,那目光化成了两把小刀,直往兰溪脸上戳,恰好后者倒是恍若未觉,一动不动地与芳姨娘对视,目光中的果断乃至是狠意,在一个九岁女孩儿的身上,让人骇然。反而,芳姨娘晓得,她敢!本身若将兰沁如何样了,她就敢把自个儿的十姐儿如何样!
不消一刻,房门再度开启,两道身影相携而进,倒是三老爷与三太太。
兰溪当然不会说因为宿世兰沁就是在双月湖出的事,本日她不过是抱着破釜沉舟的心态,猜上一猜罢了,没成想,倒果然是猜中了。
“好一个问心无愧!姨娘家当年遭遇剧变,家破人亡,就独独剩下姐妹俩相依为命,倒是一夕之间,从令媛蜜斯变成了奴婢。厥后,姨娘姐姐被送入了兰府,姨娘因为年纪尚小,便被留在了教坊,从而后,姐妹俩天各一方。姨娘觉得她们姐妹再无相见之日,谁知,几年后,却收到芙姨娘的信,说是成了兰府三老爷的侍妾,已是身怀有孕,特来接mm相聚,随信附上的,另有赎身的银票。姨娘欢乐得不可,赎了身,雇了船南下,日日盼着姐妹重聚,谁知,刚到青阳地界儿,便传闻三老爷的芙姨娘滑了胎,又投了井,姐妹俩不但不能重聚,竟已是阴阳相隔。”轻红扶住芳姨娘,双目泛红,也是痛恨地望着三太太。
兰溪这一番话让芳姨娘突觉不安,脸上假装的笑容也再挂不住,冷若寒冰的目光中,悄悄掠过一缕忧愁,“你……甚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