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滢当下便感觉又别致又欢畅,笑着拍了鼓掌,边儿上的丫环极有眼色地为八女人斟了小小一杯,兰滢低头一看,却又是一疑,“咦?祖母,这酒如何是乳红色的,像是那牛乳普通?跟常日里父亲他们喝的不太一样哩!”
世人闻得这童言童语,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个个忍俊不由地哈哈大笑起来,意味深长的目光纷繁落在呵呵难堪笑着,给大师劝酒的大老爷和红着脸轻拍了女儿一记的大太太身上。
稍晚的时候流烟带来了动静,说是老太太不知为何发作了兰六女人,罚了她一个月的禁足,连学也不消去上了。兰溪倒是晓得是为了甚么的,想着一个月,一个月等兰滟的禁足解了,她家表哥也早就返京了吧?在悄悄赞叹着老太太还是宝刀未老的同时,兰溪只是想着那兰滟只怕又会觉得是她告的密,转而恨上她了吧?不过她还真不在乎,就是……对兰滟大冷的天儿不消上学,不消伤脑筋招考,还能待在和缓的屋子里想干啥就干啥,兰溪表示……非常恋慕妒忌恨啊。
那些个不知当中典故的小辈们听罢,个个点头表示受教。傅修耘更是拱手作揖道,“多谢父执见教!”话落,将那白玉酒杯举至鼻端,悄悄一嗅,一阵淡雅的香气喝着酒香沁入鼻端,不过一嗅间,便已觉微醺,不由赞道,“果然是香气恼人,沁民气脾啊!今回南下,所见各地风土情面不知凡几,所见所学那是久居都城绝对见不到,学不了的,当真是不虚此行!”
“宋家女人!”兰溪淡淡提示。
傅修耘点点头,然后带着长泰转成分开。
那边女眷桌上,兰滢已经迫不及待喝了一口酒,便赞道,“哇!又香又甜,怪道与父亲常日里喝的那马尿不一样呢!”
“有女儿承欢膝下就是好啊,我呀,真是恋慕大嫂!”
傅修耘面上一板,俄然便一本端庄了,只是不再正眼看兰溪,“表妹,我前两日跟表兄、表弟去了一趟姑苏府,带了些小玩意儿,本来想请姑母代为转交,现在既然遇着了表妹,便一并给了你,也算不错。另有这位……”
都说冬至大如年。这学,天然是不消上的,只消这一条,便让一众哥儿、姐儿们乐开了花儿。晚餐摆在了老太太的松泉院,同三太太寿辰时普通,因都是自家人,便也没有隔开,老长幼少、男男女女们齐聚一堂。小的们一见桌上热气腾腾的羊肉锅子,各色鲜肉、蔬菜,另有馅儿料齐备的饺子,牛肉白菜的、猪肉芹菜的,韭菜鸡蛋的,三鲜虾仁儿的,另有素馅儿的,个个都乐得喝彩。
边上三老爷浅笑沉默着,自酿自酌了一杯,半垂下的视线讳饰了眸中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