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内心想着,总算诚恳了,只是那面色只和缓了一瞬,转眼又厉色满脸,喝问道,“好你个柳黄!你诚恳说,是谁奉告你九女人在那小花圃中?又是谁教唆你用心出声惊吓九女人,几乎害她从假山上跌下?”
兰溪冷哼一声,兰府果然是书香世家,这些个仆妇丫环,特别是近身的,个个都还能拽点儿文的。这么想着,兰溪的神采却愈发的冷了,“你用不着又跪又求的,现在不管是我,亦或是太太,都没说上半句如何措置的话,你要求,也求早了。倒是我在问你话呢,你如果没有听清楚,我再问一遍,你叫甚么名字?在府里甚么处所当差?”
那人方得了自在,稍稍动了一下已有些麻痹的手脚,喘了一口气,便赶紧跪下,急声喊冤道,“五女人!奴婢冤枉啊!奴婢当时只是见着九女人挂在那假山上,非常伤害,一时心急,这才喊出声来,却没想着反倒惊了九女人,几乎害了两位女人,奴婢虽是罪该万死,但也请女人瞧在奴婢一心为主的份儿上,饶过奴婢这一遭吧!”说罢,便是砰砰砰叩首不止,见兰溪神采不见半点儿松动,只是冷眼瞧着她,也不出声,她又咬着牙膝行几步,扑倒在三太太跟前,声泪俱下道,“三太太,奴婢…….奴婢实在是偶然之失啊,还请三太太饶命!”
那人被捆成了个粽子,身上的衣裳已经因为灰尘脏污而看不出花色,嘴里被塞了布团,听得兰溪的问话,在地上扭动了半晌,嘴里直唔唔个不断。兰溪略皱了皱眉,边儿上的盈风已经极有眼色地快步上前,将那嘟嘴的布团取了出来,又蹲身将那绳索解了开来。
“母亲,本来这是阿久房里的事,我这当姐姐的,也不好超出她去管。但她毕竟年纪尚小,又不知世事,这事天然该由母亲代管。现在既然母亲问了,我便也说上两句。”兰溪说到此处,抬开端来,目光打扫地上跪着的两人,只看得柳絮和柳黄都是心中不安得很,她才移开了视野,道,“母亲,且不说柳絮是不是失责没有看好阿久,也不说柳黄是不是受人教唆,现在事已至此,谁是谁非且用不着分辩,如许的奴婢却决计不能再留在阿久身边的,母亲说呢?”
此话一出,柳絮跟柳黄都被吓得面无人色,柳黄天然又是一个劲儿地哭叫饶命,而那柳絮,在怔愣半晌以后,膝行着扑倒在三太太和兰沁跟前,哭道,“太太!九女人!奴婢不想走,奴婢不能走啊!奴婢晓得,奴婢犯了错,让女人遭了罪,奴婢情愿受罚。如何罚都能够!就是不要赶奴婢走!奴婢不能分开九女人!奴婢承诺过我娘,定要守着九女人,哪怕是当个粗使丫头也能够的,太太,你晓得的,如果奴婢不能看着九女人好好的,便是死了,也无颜去见我娘啊!”
这番措置,兰溪还算对劲,可下一瞬,她就不对劲了。听听三太太如何说的吧!“可柳絮这么些年来经心照顾着阿久,没有半点儿懒惰,本日这事,也怪阿久玩皮,她却没有多大错处的。罚她两个月的月钱,便就此罢了吧!”
三太太点了点头,表示附和,“阿卿说得有理,却不知你想要如何个罚法?”
“母亲――”
兰溪将鞠问的主动权全握在手里,三太太也不恼,也不吱声,只是抱了兰沁,端坐在椅上,冷静地看着,听着,做一个看客。
层次清楚,伶牙俐齿,倒也算得上个聪明的,恰好……真是可惜了。兰溪在内心可惜着,可眼里却显出两分挖苦,“你既已经背了主,却还喊甚么冤?”
“你又叫甚么名字?在哪处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