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掩唇打了个呵欠,往外看了看天气,便也晓得时候不早了,不由问道,“如何不睡?”
一向没有说,是因为沈燕疏毕竟也嫁进了耿家,有些事,说破了,对大师都是伤害,又何如可贵胡涂呢?
“嗯。”耿熙吾感喟着点了点头,“是祖母亲身审的,她辩不畴昔,已是认了。她是在办丧事的时候与赵屿的人接上头的,当时候,便是定下了本日的局。”
这倒也不失为一个机会。
耿熙吾点了点头,“是要走这一趟的。”
这便是要让兰溪闭嘴的意义了。但是出来得急,又要追人,倒是没有带马车的。最后没法,耿熙吾只得将兰溪抱上了马背,只是如许一来,倒是不管如何也不敢如来时那般纵马急奔了。
哪怕是她这个时候,安然无恙地躺在他身边,可他想起来,却还是心不足悸,如何能合眼?不!是不能合眼,非要将她看在眼里,守在身边,才气放心。
“本日之事,如何怪得你?我不也是在半路上才越想越不对劲,又刚好,派出去盯着平王府的暗哨发还了讯息,我这才明白过来。如果再晚一些,那我真是……永久也不会谅解我本身。”耿熙吾的腔调有些沙哑,心中尽是后怕。
这马在耿熙吾的节制下,行得既慢又稳,不一会儿,兰溪还果然便睡了畴昔。
这回,耿熙吾没有直接答复。只是抬手将她额前的乱发悄悄拨到耳后去,“你放心吧!这回,祖母是发了狠,已是将她送到家庙去了。”
本来如此。难怪她这些日子这么消停。兰溪还当是因着沈氏疯了,她没了背景,这才聪明地夹起尾巴做人了,却本来人家早就磨好了刀,等着她呢!
耿熙吾倒是伸手捂了她的眼,“我说了,这些事,不消你操心。睡吧!”
耿熙吾没有说话,沉默着轻揉兰溪的发顶。
“是沈燕疏?”现在想来,除了她,也没有别人了。
耿熙吾摇了点头,墙角的一灯如豆,映不亮他脸上的神采,他只是低低应了一句,“睡不着。”
但就这么轻飘飘的一句问话,倒是让耿熙吾浑身一僵,本来抚在她脑后,悄悄顺着她发丝的手也随即顿住。是啊!怕!如何不怕?他这平生,哪怕是面对千军万马也可不动声色,可唯独关乎一人,却能让他瞬息间便丧失了沉着与安闲,任慌乱主宰。
兰溪听罢,倒是目光一闪,将身子往里挪了一挪,拍拍身边的空位,道,“睡了这么一会儿,我也不困,你躺下来,我们一块儿说说话,可好?”
“另有……那回在相国寺追杀我的那些杀手,是她派的人吧?”兰溪早就思疑了,阿谁时候,她与耿熙吾的婚事已定,如果杀了她,不过同时获咎耿家与兰家,乃至是赐婚的真武帝,实在得不偿失。除了一心想嫁耿熙吾的沈燕疏,她还真是想不出其他的人了。
“也不晓得,圣上会如何措置?”兰溪有些不放心。
耿熙吾无声地点了点头。
兰溪也放心了,点了点头。家里事理顺了,兰溪转而体贴起了这大宅以外的事儿。“你明日要进宫请罪?”
耿熙吾略一踌躇,毕竟还是躺了下来。跟畴前的每一回一样,他刚一躺下,兰溪便是滚进了他的怀里,一双手紧紧扣在他腰后,脸儿埋进他刻薄的胸膛里。半晌以后,她的声音闷闷地从他胸口触传来,“本日……你吓坏了吧?”
只是这些事,却也不是赵屿一小我就能安排过来的吧?兰溪眼中精光一闪,“我们府上但是有赵屿的虎伥?”
这话本是他早前问她的,这会儿,一转眼,她又回问到了他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