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溪倒是笑应道,“赏!赏!赏!当然得赏!”
煮雪目光微微明灭,搁了手里的笔,站起家来,几不成见地轻搓了两下有些冻僵了的手指,轻声问道,“流烟,你如何了?抱病了么?瞧你没甚么精力!如果真病了,便去跟女人告声假,她待我们一贯宽和,定会许你安息一日的。”
第二日,不该流烟当值,倒是轮到了她去跟煮雪学字的时候。一大早,她红肿着一双眼,没精打采地进到了兰溪置在娴雅苑右边竹林小楼中的书屋内。空旷的楼内摆了几个高至屋顶的书厨,只是却没摆几本书,兰溪的书很多,特别是三太太的陪嫁颇丰,当真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缺,并且都是代价不菲的。三太太幼年时也喜好,只是厥后嫁人生子以后,渐渐便落下了,厥后见女儿喜好,特别是那些诗词歌赋的,便干脆一并给了她。但那些书都搁在都城兰府中呢,这回回籍守孝,兰溪倒也带了几箱子,当中就有一箱,满是孤本古籍,另有很多缺字少页的,这也便是兰溪将煮雪困在这书楼中誊抄的借口。
话里话外,可没少对煮雪的怨气,说完,还瞪了一眼煮雪,便扭过甚去不看她,明显当真是气得很。也是到了这会儿,煮雪才瞧见,流烟眼下重重的黑影,想必,昨夜定是没有睡好。煮雪眼中掠过一丝亮光,面上却半分不露,道,“流烟,你千万不要妄自陋劣!尺有所短,寸有所长罢了,我读誊写字不过占了早些的便宜罢了,可你和枕月的手巧,也是我恋慕不来的。你和枕月能待在女人跟前贴身服侍,我却只能在这儿,整日与笔墨为伍!”
兰溪和抱着承担的流烟走进宁远居走时,天气已经微暗。走了约莫半刻钟,火线转过一个弯儿,便该到娴雅苑了。谁知,一抬眼,便瞧见了火线两道人影,于兰溪而言,都非常熟谙,却从没料得这两人会站在一处。一个,恰是煮雪,而另一个,倒是芳姨娘跟前的轻红。兰溪微微挑起眉,停下步子,悄悄看着,也没吭声。
两个妈妈神采平和地出来以后,女人又将流烟唤了出来。也不知流烟做错了甚么,刚出来一会儿便听到女人地怒斥声,不一会儿后,流烟抹着泪出来了,不发一言闷头扎进了房里,半晌没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