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的眉峰却仍旧紧蹙,“四爷,那金银来往的帐本是当真存在吗?还是底子就是贾骐布的局,就是为了引你中计?”这几日,耿熙吾人事不知,长风一边担忧,一边将这事的前前后后想了无数遍,更加感觉这桩事是他们鲁莽了些,动静还未确切,怎能便让爷切身冒险,这才几乎变成大祸。不然,耿熙吾也不会无功而返,还受了伤,中了毒。
边上长风忍俊不由轻咳了一声,总感觉四爷一醒,这氛围蓦地便好转了。只是说了会儿闲话,却不能不提闲事了。长风的神采便有些凝重起来,“四爷,你说方伟业心中对你起了疑,那找你比武只怕就不是心血来潮了。他是用心的?那么砍了你左上臂一刀,便也不是偶合了?他是想要找证据?”
相较于这两人的冲动,耿熙吾却安静得很,只是方才因提及兰溪而温和下来的眸色不知何时又悄悄沉敛下来,又成了一汪静海,让人瞧不逼真。深思了半晌,他悄悄摇了点头,“方伟业此人……我另有些看不透。不管他有没有思疑我,贾骐一向对我心存顾忌,这回定然会思疑到我身上……”而方伟业找他参议,乃至错砍了他一刀,让他得以光亮正大的以养伤为由离了嘉兴卫,不管是不是偶合,都是帮了他的忙。但若不是偶合,那此举又是何意?方伟业这小我,他与贾家的干系,都需求重新思虑。不过,这些都不是目前最首要的。“方府和贾府都派人盯着吧?”
耿熙吾扯了扯唇,“但愿如此吧。”
长风越说神采越是丢脸,老崔的神采也变了,怒骂了一声,“混蛋羔子,心眼儿也忒多了。”
老崔眯起一双眼,看着长风,笑道,“你总归是姓耿,但愿四爷不会有与耿家分裂的一日,不然我很猎奇,到时你是忠于耿家,还是尽忠四爷。”
耿熙吾点了点头,“那人是绝顶妙手,脱手快且狠,招招毙命,却不知是何来源,又因何救我,我这内心实在是放心不下。”
“你担忧的是那日关头时候,脱手救你的黑衣蒙面人?”那一日,耿熙吾仓促之间,未及向他们胪陈,但老崔和长风几个因为不放心,就在贾府核心策应,耿熙吾受伤中毒,内力受制,固然逃出了贾府,却几乎落入敌手,关头时候,一个身份不明的黑衣蒙面人脱手相救,待得老崔他们赶到时,刚好瞧见那人飘然分开,当真是来去如风。
耿熙吾天然也晓得这番事理,哪怕这个时候底子没有睡意,他还是闭目合眼,温馨安然地躺回枕上。
老崔和长风这才起家离了房间,悄悄关上门,长风有些犹疑地瞧着面前紧闭的门扉,抬高嗓音游移道,“老崔,你说那人会不会是侯爷悄悄派在四爷身边,暗中庇护四爷的?”
耿熙吾倒是摇了点头,“江南各地的官员虽说大多凭借于贾氏,但却不是大家都能称得上是亲信,不过因好处临时捆绑在一起,并不是铁饼一块。这便如泥沙塑成的堡垒,看似坚毅,如果一场大雨,能够瞬息便会崩塌。这个事理我能想透,贾家人天然也晓得,以是,将这些人扯在一处能够用好处,但是要拿捏这些人,光靠好处倒是不敷的,另有把柄。我猜,那本账册应当是存在的。并且,多数也就是在贾骐手里,他的那处书房防备得过分严实,保护一刻钟便换一回班,另有来回巡查的,书房内有暗室,暗室里有暗格,暗格里有构造,躲过了构造,那要紧的匣子竟然是出自巧匠之手的千机百巧,我即便偷出来了只怕也是没用。”
“既然救了爷,便该是友非敌啊!”长风应道。
耿熙吾说得轻描淡写,老崔和长风倒是听得心惊胆战,这才晓得,本来贾府当中,竟是这般凶恶,也难怪耿熙吾如许的技艺,也受伤中毒,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