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绿少年郎一进花坞,目光就落在双目明灭泪光,冲动看着本身的三太太身上。抢步上前,便是躬身跪下,道,“姑母!姑母安好!本日恰逢姑母寿辰,小侄给姑母拜寿了,恭祝姑母天母长生,福海寿山。”
“太太!老爷打发了人来讲,亲家太太派来给你送寿礼的人到了,表少爷也跟着来了。”
但现在看在兰溪眼里,这千好万好的少年郎却不过一个如同兰洵普通,乳臭未干的臭小子罢了,除了一个表哥的身份,她还真生不出旁的设法来。再看看边上的姐妹们,除了小的几个,大些的,都是红了耳,半垂着头,状似矜持,却又没有矜持到底,拿眼角偷偷瞄着。再看那兰滟,竟然双颊生晕,面飞红霞,一双常日里一见兰溪就瞪得溜圆的眼,这会儿像是两汪秋水,含情脉脉…….呵!兰溪一阵恶寒,兰六女人,你这春情……也动得过早了吧?丫的,你才九岁啊九岁!
三太太这会儿欢畅,倒是没有跟她计算,得了大太太和四太太的准话儿,便忙不迭让梅疏去将人迎出去。
三太太倒是既惊且喜,迭声道,“怎的耘哥儿也来了么?如何也没有捎信来讲一声?还不快请了表少爷出去!”
“大嫂说得是。都是自家兄长,倒不消过分拘礼。这耘哥儿,我们还是在他幼时见过,当时便是粉雕玉琢的,现在怕已是翩翩少年郎了吧?三嫂还是快快将人请了来,我们都见见。”四太太也是个八面小巧的主,一番话说得极其顺耳。
一别数年,影象中的小童已长成翩翩少年郎,日日夜里思念娘家人,情切切,痛噬心肺,三太太不由红了眼眶,赶紧切身上前扶起拜倒跟前的少年,“耘哥儿,快些起来!”姑侄俩的手交握,对视一眼间,似有万语千言。三太太心中冲动,却还没有失态,捏起帕子按了按眼角,便携了傅修耘转向一屋子的人,道,“来!耘哥儿,先见过长辈和兄弟姐妹们。”
“太太莫急。老爷只是差了人来先跟太太知会一声,说是他亲身领着表少爷先去松泉院见过老太太后,就出去见太太。晓得太太心急,老太太那儿也不会多留人,指不定这会儿已颠末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