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掩唇打了个哈欠,半坐起家,透过帐子看了一眼帐子外,“甚么时候了?”
秦妈妈见了,也是眉眼俱笑,看来,女人和四爷这是雨过晴和了,前些光阴,可不见女人这般有精力。这下才气让人放心呢。
秦妈妈也是笑呵呵应道,“是呢,太太这会儿正筹措着东西,等着女人清算好了,就一道去吴府道贺。”
兰溪见了,便不由有些恍然,又有一丝淡淡的失落,三姐姐这是做了母亲呀!就在兰溪恍忽之际,柳氏已与兰湘、秋姨娘几个说了好些话,这会儿已是将那小襁褓谨慎抱在了怀里,一边看着,一边喜不自禁地赞道,“长得真好,眼线这么长,今后必定是个美女人,看这五官,倒是与三妹夫挺像的。”
兰三太太几乎吓得动了胎气,一边心想着这催生礼倒是太管用了,一边号召着人清算东西,叫了秋姨娘,便急仓促赶去了吴府。
听到这儿,兰溪便已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凤目亮晶晶道,“三姐姐这就生了?还是个男孩儿?”昨晚听母亲的意义,兰溪还觉得三姐姐还要多等好些时候了,却不想这小家伙又来了一回猝不及防。虽说站在兰溪的角度,兰湘出产,母子均安就好,是男是女倒没甚么不同。但对于兰湘来讲,一起得男,这便是在婆家站稳了脚根,兰溪天然为她欢畅。
直到街上传来打更声,院门才有了动静,倒是兰三老爷与兰三太太一道返来了。
回了珠玉阁,洗漱完了躺在床上,却不知为何复苏了好些,盯着帐顶翻来覆去到了半夜才迷含混糊睡着,仿佛才合上眼,便听得秦妈妈在耳边带着笑音唤道,“女人?女人,该醒醒了,女人!”
强展开眼,室内的光芒还算温和,但时候却只怕已是不早了,模糊听到窗外淅淅沥沥的沙沙声,似是鄙人雨。
吴府与兰府隔得并不远,不过两条街,半个时候的路程。到得吴府,与吴家太太酬酢了几句,这便迫不及待地往兰湘的院子里去。
就是兰湘,固然看上去并不好,但神情却非常满足,特别目光才不过一会儿,就又回到了枕边的小襁褓上,眼睛和顺地几近要滴出水来。
兰湘出产,即便是外孙,也算得兰三老爷头一个孙辈。以是,兰三太太一早便遣了人去吏部报信,兰三老爷下衙以后,便直接去了吴府,这时才会与兰三太太一道返来。
柳氏面浅,即便常因着这事被人调侃,却还是做不来泰然自如,双颊刹时变是飞红,“这过不了多久,我们家里可不就要添丁入口了么?”说的倒是兰三太太腹中阿谁,固然尚未满三个月,还未对外鼓吹,但靠近的人都是晓得的。
兰府事忙,特别是三房。
秦妈妈一边撩起帐子,一边笑盈盈道,“将近巳时一刻了。老奴本来想着女人昨日歇得晚,摆布无事,倒不若让女人多睡会儿。谁知,一刻前,吴府来人报喜,说是三姑奶奶今早寅时诞下了麟儿,老奴心想女人挂记取,这才将你唤醒。”
兰溪刚蹙了蹙眉心,便见着了躺在床上,如同大病了一场般,惨白蕉萃的兰湘,刹时重视力便被转移了,跟着吴太太和柳氏快步上前。
如何能不忙?这前两日刚忙过了太后千秋,兰三太太便筹措着往吴家送了催生礼,谁知送礼的人刚返来回话,兰三太太赐了座,屁股都还没坐热,吴府却来了人,跑得满头大汗,一进门便回话说,他家大奶奶,兰府的三姑奶奶就要生了。
兰溪想想也是,她虽没生过孩子,但也传闻过甚胎普通都要生得艰巨些,何况这事,谁也帮不了三姐姐。这么一想,兰溪即便是有满心的忧愁,也只得临时压下了。